须臾,邢媚垂手,将剑重新推进剑鞘,扭头离去。
离开的路上,小石子被她踩得咯吱响,邢媚凝神,不是寇老大,原主最憎恨的人不是他。
寇老大看重兄弟,自己用来威胁,看来所言非虚,原主被寇老大捡回寨子里的日子一直昏迷,两者没交道,一个陌生人,何谈入髓之恨?
邢媚在军营炊房找到了周弋。
本来炊房里的厨子全都站在一侧,鸦雀无声地侯着大帅忙乎,周弋吩咐不许打扰。
男人正专心致志地处理条活鱼,离开水面的生畜靠着本能不断拍打尾巴,在案板蹦跶,溅得男人浑身水星。
邢媚蹙眉,抬脚进门,不由分说拿刀背将鱼一拍,闷闷的声音发钝,鱼登时不再挣扎。
“你要做鱼?清蒸还是红烧?先刮鱼鳞吧,啧,这刀真钝,借你的剑用下。”
邢媚把破晓拿到手,比划了两下,然后再重新插回周弋腰间。
她耸耸肩“玩笑话而已,你也不笑一下,唉,失败。”
邢媚垂头,换了把稍快的刀细细地处理鱼。
周弋低眸,默不作声地将破晓解下,放到邢媚随手能够到的地方,也接着参与忙乎。
“你说这鱼像不像你?”邢媚指了指“跟你一样臭,它是腥臭,你是脸臭,吃下去会不会闹肚子?”
周弋长长的睫毛轻颤。
邢媚仍然在说不着边际的戏谑话“你瞧这大鱼活的时候挺能蹦跶,拿刀背一拍就半死不活,还是水里最自在,没被抓的话说不定找条雌鱼,如今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话里的深意令周弋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能看到自己与女子年迈相伴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男人就因为心神不宁,刀子在手指割开一道长口子。
邢媚连忙放下鱼,抓起周弋的手察看,眉头越皱越紧“如果你是鱼,一定是条蠢鱼。”
这口子对周弋来讲不值一提,甚至不能说是受伤,但掌间传递过来的温度却令自己破天荒有种贪恋的念头,于是在邢媚朝别人要来纱布给自己包扎时乖乖配合。
邢媚把男人手掌的一半都包得细致贴合,满意后怼了怼周弋的胸膛“旁边待着,我下厨,你不用插手。”
周弋抚着纱布,张嘴道“没事,我......”
邢媚蹙眉,不耐“让你待着就待着。”
周弋打量了下邢媚“你一个人行?”
邢媚回嘴“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周弋挑眉“可你是女人。”
“女人也不能说。”邢媚系好粗布围裙“等着瞧吧您嘞。”
她处理好鱼,先放到一边,第一道做简单点的菜。
邢媚的架势有模有样,葱姜蒜有条不紊切成丝,下锅翻炒时甚至还颠了几个勺,所有人都觉得邢媚这道菜一定成功时,用盘子端出来的菜却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