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天瞧见地面血迹斑斑,心中怒火更甚,数载以来,他倚仗武功高强,鲜吃大亏,不想今日却栽在这少年手中,给他偷袭一招。眼见他不退反进,不由厉声大喝:“来的好!”
风不行瞧他双拳成风,待自己一剑削近,忽而兜转身子,左足踢往他手腕。他急忙一翻,那剑锋斜刺,灵动之处,使贺南天不得不抽腿闪避,便在这时,瞥见他身躯腾空,另有一足呼啸奔来,正踢往自己臂弯处,他依旧不紧不慢,右手自下往左画个半弧,那剑锋便横立向外,使他不敢轻拂。接着左手换过,手腕一扭,剑锋登时往外,又自上而右一划,这时剑锋便如灵蛇绕渡,轻飘飘化解了贺南天的攻势。
风不行一招逼退,立马再使一招,他心知自己内力及不上他,便依着阴阳剑法巧妙之处与他周旋。三招过后,贺南天忽然立住,冷笑道:“原来是阴阳剑法,好极。”眼见他脸色淡然,又是一剑刺过来,心头着实恨极,他内力本比他高,却被逼的无法近身,传了出去,可不要人笑掉大牙?但他也听闻过华山派名扬天下的阴阳剑法,知晓这剑法一剑二用,练到极致,实是天下无双。只是历来绝世武学,愈是厉害,便愈需天赋不可,这少年年纪轻轻,便修习这门剑法,想必于华山派大有身份。
急促避过这一招,想到这里,已是满面阴笑,打定主意定要擒住这少年,以此要挟华山派。他顿时虚晃一招,借他反击之时,身躯仓促奔近,一拳直捣他心窝。他自负武功强横,料想这少年经验不足,剑法如何出神,也定有破绽。岂料一拳将至之时,眼角瞥见那剑锋忽然横折过来,倘若他拼尽全身之力,必然一拳击伤他脏腑,使他再无反抗之力,只是势必给这一剑削断手臂,心念权衡之下,当即侧步收势,再行退避,那一剑轻然若渡,奇快绝伦,终究划破了右臂衣裳。
风不行剑法奇特,双手换用,阴阳相渡,一连使了十余招,皆令他无法逼近,反而刺破他几处衣裳。心头不免焦急,想到那内房仍有一人虎视眈眈,实不能拖延时间,这一人武功本比他高,自己也不过倚仗这剑法略占上风,也杀不了他,若是再来一人,难免豁陋之余,一败涂地。
他这稍有分神,剑法略有迟钝,贺南天一瞧之下,心中大喜,抢着这空当,急忙纵身逼近,一拳击往他腰户。风不行察觉之际,实是一惊,身子倒退,剑锋掠上。眼见那一拳威风凛凛,实在避不过,当即一咬牙,剑锋微转,直逼他心户。突觉小腹吃痛,自己那一剑也刺破了他左臂。原来贺南天察觉一拳击中,自己势必也要受那一剑,心中又委实不愿放弃大好机会,便即侧步微动,化拳为掌,因这稍有分离,那一掌便拍在他小腹之上,自己也因此受了轻伤。
风不行急忙运功查探,发觉左臂微麻,右臂微酸,心中似有闷热之感,这分明是中毒迹象,不由面色惊骇,去瞧那人时,只见他身形后撩,大笑道:“阴阳剑法,果真厉害得紧。”接着便见他手掌一伸,抓了一把木椅直冲过来。
风不行急忙促剑抵挡,剑锋掠过之处,那木椅登时变作两半,瞥见一掌奔腾自中而来,势若奔鸿,锐不可挡,他急忙手腕倏拢,使剑回折,忽然只觉内力有如阻塞,手中劲道减弱几分,这剑便慢了一步,待要急身后退,那一掌已奔上来,正中他胸口。顿时只觉心脏犹如锤击,蹭蹭后退。暗道糟糕,他身于华山派,见识多广,于许多封闭内力的毒掌亦有耳闻,是以察觉之时,心头已列出七八种毒掌,却无一种与自身相符,这下不免焦急,只觉胸口闷气难消,登时内力又减弱一分。心中不免想到:“我命休矣!”但他前来本是要见小念卿,如何肯无功而返,何况已知这二人不安好心,更是不能束手就擒,念头转过,忽然身形一转,使剑后刺,身躯奋然前扑,当即闪身进了内屋。
屋内空荡,只有一间睡铺,睡铺之上坐立一人,躺睡一人,正是那小念卿。风不行见那人坐立闭目,双掌成阴阳环抱,分明是运功疗伤,不由心中大喜,顿时明了为何他迟迟不肯出来,当即身躯一纵,使一招行龙流水,一剑直刺那人。这一剑悄无声息,虽是可耻偷袭,但事态紧急,如何顾得?方使到一半,眼见离那人不过三尺之距,本是一闪便至,岂料内力忽散,这一剑自然大打折扣,心中忧愤,使尽全身气力,忽而察觉身后劲风袭来,有人大叫:“小心。”心中更是惊惧难分。
陡然瞥见眼前那人忽然睁眼,手掌伸出一拍,正拍在那剑锋上,铮鸣一声。风不行顿觉手中吃力,竟握立不住,当即念头转过,右臂奋力一使,那利剑当即转向,往后面急驰而去。
贺南天正一手抓来,瞥见那剑锋来势汹汹,立时闪身退避,利剑急驰划过,插在后面那堵墙壁内。再去瞧时,只见风不行左掌逼近,与杨不凡已对得一掌,竟一掌逼退,令他栽倒。接着见他身躯一转,一手抓住小念卿,撞破了窗户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