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道:“我这点穴手法最是奇特,外人绝无解法。你需经三天三夜酸麻痛痒之苦,且一日难熬于一日,这比杀了你更为难受,倘若你肯求饶,我倒可以替你解穴。”原来他心知这人颇有骨气,纵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是以想出这折磨人的法子来。那丐帮弟子听他一说,不由面色倏变,但他终究不肯求饶,强忍支撑。
白昆忽然闪身在那弟子旁,使出解穴手法,岂料果真如他所言。再试了数次,无论重轻皆无效用,这时才知他绝非大话。心头好生愧疚,暗想今日不能善了,丐帮弟子决不能留在此地,狠心道:“倘若你们肯认我这个长老,便就此离去。”众弟子面色愁苦,齐声道:“白长老!”
白昆挥一挥手,喝道:“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么?丐帮戒律你们可还记得?若是还当自己是丐帮弟子,便听我所言,速速离去,否则便逐出丐帮,再非我丐帮弟子。”
众弟子闻言一震,武林中人向来视门规重于性命,眼见长老话已至此,虽心有不甘,也不敢违逆命令,个个面色凄楚,退开数步,向白昆行礼道:“长老保重。”说完又向李春四人恨恨瞧上一眼,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多时,丐帮弟子已没了踪影。
沈念卿瞧到这里,才知白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心头倒好生愧疚,眼见的丐帮弟子离去,转眼间只剩得他一人,不由为他担忧。他扭头望去,只见殷大哥仍然盯着场中,霍思妹妹闭上双目,竟是睡过去了。
白昆盯着四人道:“姚家村六十口性命,我白昆既已理会,便要讨个公道。”只见方才出手之人踏出一步,微笑道:“白长老,那姚雄飞便是我杀的,适才偷袭你的也是我。不过你倒要谢谢我,若不是我手中留情,你又岂会只受轻伤?”
沈念卿听见他这番无耻的话,只觉心头愤恨难消,暗道:“好个面皮的人,偷袭说的大义凛然,世上怎会有这样无耻的人?”他却不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又算得甚么?
白昆手垂铁剑,双手成拱,冷冷道:“不敢请教阁下名号。”那人道:“‘漠北三邪’,便是说的我三兄弟,想必你也未曾听说。”白昆心中暗暗点头,确不曾听过,心想这伙人心狠手辣,随便说个名号来匡我,那也无可厚非,实在寻常。那人又道:“白长老,我三人自称三邪,那是实至名归,觉无半分作假。”语中之意竟似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向左首那人遥手一指,道:“我大哥外号‘邪掌尊者’,普天之下,掌法胜得过他的不过三人。”又指向右首那人,道:“我二哥外号‘邪魅尊者’,武林之中,身法上胜得他的,至多二人。至于在下嘛,便是‘邪穴尊者’,最擅人体穴位,无论何种点穴解穴,决不在话下。”
白昆听得一愕,这三位的名号一位也没听过,但见他振振有词,想到那会这人的点穴手法,便极为怪异,心知他所言不假,纵使有夸大之意,也差不得多少。便道:“既然如此,白某就请教了。”说着双手摊开,右手立剑。
邪穴尊者点头,说道:“既然你存心求死,我也做一回好人,待会不杀你便是。”白昆听他羞辱自己,怒道:“大放厥词,我白昆岂会惧你,你们三人都上罢,让我好好领教一番。”岂知三人听他一说,宛若听见世上最为可笑之事,邪穴尊者摇头道:“白长老,我三人虽不敢妄称天下第一,但似你这般人物,当不放在心上。只我一人,五十招内便可轻易击败你,绝非大话。”
白昆听他一再羞辱,如何忍得,当即喝道:“大言不惭,接招便是。”足下一动,陡然一剑刺往他胸口。这套《无极天剑》自沈飞宇传授于他,十余年来,每日都要练上数遍,加之他悟性甚高,实已将这套剑法练至炉火纯青之境,比之沈飞宇也是惶恐不让。须知天下武学,愈是高深晦涩愈要天赋异禀不可习之,这套剑法虽算不得当世一流,但胜在通俗易学,门槛较低,若是悟性高者习得,待大成之时更能发挥出莫大威力。便似一根木棍,孩童只得挥出百斤之力,大人却能挥出千斤之力,不可同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