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二人各施展生平武功较量。霍思与秦玉在一旁瞧着。霍思不解道:“玉姐姐,这四年来我可没瞧见秦大哥赢过。这是为甚么?他明明长的很是高大呀。”她不会半点武功,自是不明白这其中奥妙。秦玉虽会些武功,也难以瞧出其中关键之处,不由笑道:“该是沈公子的武学厉害些。”霍思满面笑容,跟着道:“念卿哥哥武功高强,秦大哥要想胜他,只怕难喽。”
场中二人身形翻动,斗得难分上下。沈念卿虽自负武功更为厉害,然这四年来殷六不时指点秦阳,于他一些不懂处大是阐讲,令他武功进展神速,从先前的十五招内已渐渐推至二十招内,方能胜得他。何况秦阳天生负有神力,修习外家武功自是十分恰当,便似如虎添翼,一拳一腿间,莫不威风凛凛,令人不敢轻接。沈念卿心知九幽神掌取得一个巧字,若是以内力相较,自然也不会输给他。但他存心游走相斗,以此领悟神掌精妙,决不跟他硬碰。
两人拆到第十九招。秦阳正右臂打横,直往他腰间捣去,左拳仍是置于身前,防住身前中路。沈念卿左足斜划,身躯横转,恰巧令那一拳擦着腰户而过。接着沉腰之势,右掌猛往他中路而去。秦阳早有预料,岂能令他击中,左拳直横横迎上去,岂料这近在咫尺的一拳捣了个空,便觉胸口一痛,一股极强的劲力令他倒跌两步。
秦阳立定,霎时只觉后背一凉,倘若方才那一掌他使了全力,必然教身受重伤。所幸二人只是比试,虽觉疼痛,倒也不要紧。当说道:“念卿兄弟,你这一招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沈念卿道:“秦兄弟,方才我所用的一招,乃是取一个巧字,变招拆招间,料敌之不料。”秦阳暗暗点头,心想念卿兄弟所习的不知是甚么武功,想必厉害得紧。他心知各人武学本是秘密,只将疑惑藏在心里,决不开口相问。
这天半夜,冷月溶溶,映得天地银辉亮烁。只见木屋的大门悄然打开,从里面悄悄出来一道身形,转过屋角,奔上了顶峰。过不多时,从木屋里又出来一人,轻掩上大门,跟了上去。那人一直走到顶峰上,但觉顶峰凉风拂过,泌人心扉,别是凉爽。在顶峰前端,遥遥立着一道身形。
那人走上去,唤道:“秦兄弟,半夜你唤醒我,有甚么事么?”这人便是沈念卿,方才他睡得正熟,睡梦中听得似有声音,睁开眼来,便见秦阳向他招一招手,出了屋子。他心中迷惑,也就跟了上来。
秦阳闻声,转过头来,说道:“念卿兄弟,我今晚唤你前来,是要恳请你一件事。”沈念卿道:“有甚么事,你只顾说,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辞。”秦阳道:“明日我便下山去,玉儿她与霍思妹妹感情极好,我只盼她在这山林中安乐的渡过余生。”
沈念卿听及他要下山,不由吃了一惊,说道:“秦兄……”方说得两字,便见秦阳摇了摇头,先说道:“念卿兄弟,我此番前去,实难料生死。玉儿她武功微弱,我怕带着她,反而使她陷入危险。所以这才恳请你帮忙照顾。”语声颇是柔弱,与平时大相径庭。
沈念卿心中暗想:“秦兄弟早有下山的想法,我知有一****终要踏入江湖之中,却想不到会这样早。”不免迟疑道:“秦兄弟,玉姑娘她会让你独自离开么?”心想他兄妹俩感情极好,秦玉怎会轻易答应?又听秦阳说道:“念卿兄弟,你先答应我,我自会跟玉儿说明。”沈念卿面有犹豫之色,暗道:“听秦兄弟所说,像是多年不会回来。可是再过几年我也会下山去,到时又如何?”便说道:“秦兄弟,你何必急于一时,要不先等殷大哥回来不迟。”秦阳道:“殷大哥不知甚么时候回来,难道他一日不回来,我便一日不下山么?”顿了顿,又道:“念卿兄弟,你只需答允我,照看玉儿三年,三年之后,我自会回来接走她。”
沈念卿这才点头,说道:“那你先跟玉姑娘说说罢。只要她愿意,我便帮你这个忙。”秦阳大喜,忙拜道:“念卿兄弟,我先行谢过了。”
沈念卿得知他明日便走,难免心有不舍。可是念起秦阳曾说的一句‘男儿生于世,怎能老死荒山’。不免又觉得言之有理。这才按下不舍念头,微微一笑。二人当即走下山来。方拐过屋间,二人瞥见屋前的石凳上坐了一人,萧条的背影在月色下更觉冷冷凄凄。
秦阳认出那背影来,大步上前,低声道:“玉儿,你怎么起床啦?”秦玉转过头来,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要离开深山了?”秦阳先是一怔,心知小妹心思细腻,总是瞒不过的,便点一点头。秦玉见状,低语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秦阳温言道:“玉儿,外面世道险恶无常,你待在这里不好么?我孤身离去,很舍不得你,可是我更不想你由此受到半分危险。”秦玉昂起头来,怔怔望着他,只不讲话。
沈念卿在一旁见状,心中悄然叹息,心想他兄妹俩自此便即别离,总要说些话的。当即退远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