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一直是付晓和希文轮换着打扫房间,每天一次,雷打不动。不过易扬很少让他们打扫,有时候甚至会自己动手,很偶尔才会请他们过去打扫。虽然希文抗议过几次,只是他不准她们进去,她也无可奈何。付晓有一次还悄悄问她,是不是易扬房间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似乎并没有,她也是去打扫过几次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大概不喜欢别人踏入他的私人空间吧。希文一直很不解他的这种住房习惯,后来她无意问了一句,他说他喜欢自己收拾房间的感觉,让别人帮忙会有些不太自在。虽然他已经付了房钱,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这种走到哪里都会被质疑的习惯。
希文跟着易扬进去,里面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一点灰尘,像是没有人住过似的。他先从柜子里拖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在地板上打开,将柜子里的衣服细心折好装进箱子里。
希文站在他身后,低声问:“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易扬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想了想,指着远处的桌子说:“你帮我把那些稿纸整理一下吧。”
希文哦了一声,走到书桌前。那些稿纸在桌子上铺开,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桌面,三分之一放着一台苹果电脑,电脑还呼呼开着机。希文轻轻将电脑合上放到一边,开始着手收拾那些稿纸。更确切地说,是一些草图。上面画着形式各异的楼房,大概还是设计初期,那些图相对的有些粗糙。也有应该是设计好的,线条干净工整,构图和角度都很特别。尽管她不是很懂,还是觉得他画得超棒。
他的图纸上都有手写的页码,希文按照页码排列整齐。有些被他团成一团的稿纸,大概是他不需要的,她问了问,得到的是不要的答复,她便随手扔进垃圾桶,而桶里面已经堆满了类似的纸团。
他们一起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全数整理好。男人的东西,整理起来果然比女人的要容易的多。易扬拎着行李箱,希文抱着他的电脑和图纸,搬进了安雨住过的房子里。
收拾妥当,希文的任务完成,正要开门出去,易扬忽然喊她的名字。
希文转过身,看着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易扬正在整理那些稿纸,眼睛却是看着她。他并没有说话,房间里和安静,只有开着的空调在吹着凉风。希文又说了一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易扬皱了皱眉,终于问她:“希文,你也觉得我和付晓合适吗?”
这个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怎么又问到她头上?莫非易先生对付晓并不是完全无意,或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倚在门口,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觉得你们的性格挺合拍的。不过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合不合适,还是得你们自己把握。”
易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不明,随后低下头开始整理他的稿件。希文觉得易扬有些奇怪,但他不再说话,她便决定出去。她身后又传来易扬的低沉的嗓音:“我不喜欢付晓,虽然她的性格很好,但是我喜欢安静沉稳,善良温和的女孩。”
希文的脚步一顿,面色有些尴尬,她说:“那真是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
易扬看着她笑了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
希文反复琢磨了他最后的一句话,听起来倒是不像在生气。但想来也不会多开心,否则也不会特意告知付晓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希文抓了抓头发,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早知道就不该胡乱提议,给人带来不适。她叹口气,干脆就继续劳动打扫卫生。易扬住过的房间很整洁,打扫也不用太费劲。她换了床单被罩,去楼下将自己的生活用品全部搬了上来,她还是习惯自己住。
每天和付晓住在一起,付晓总能早早入睡,听着付晓均匀的呼吸声,她总是倍感煎熬。付晓睡得越熟,她越难以入睡。
收拾完以后,自己又出了一身汗,去卫生间冲澡的时候,发现洗脸池旁有一块男士手表。大概是易扬不小心落下的。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长串的字母。希文曾今见某人带过,似乎是瑞士很着名的一个品牌,便宜的应该也需要十几万了。
她不懂手表,但似乎这东西能够代表身份,也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就像女孩子喜欢买名牌包和珠宝钻石一样。
她拿着手表走出浴室,想着一会要还回去,这样贵重的物件可不适合一直待在这里。大概她想得太出神,刚洗完澡的她,鞋还是湿的。所以脚下一滑,她便摔了个七荤八素。她清晰地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声音,磕在地板上。希文脑子轰地一声,不顾全身的疼痛,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举起手里的那块表,只见表镜上一道长长的裂纹,她的心脏也像是裂开了一道纹。
她啊地一声叫出来,一只手捂着脸,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这要怎么跟易扬解释,这样贵重的手表落在她手里,就成了这幅德行。倒不全是因为价格,这样的小城市,应该连维修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随便弄一块表镜给换上去吧?
她把手表放在床头柜上,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床上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去给易扬赔罪,然后再商量该怎么维修这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