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走过去问他:“你怎么在这里呀?”
易扬回头看她,他嘴里叼着烟,冲她邪气地笑:“我刚看完戏,没事就跑这来了。”
“哦,你刚才也在?”希文挑眉笑了笑。
“从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在了。”她当时挽着头发,上身一件格子衬衫,下面一条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清纯洋溢。不过嘴角紧紧抿着,脸色冷冷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裤脚上都是泥土,一看就是从菜园赶来的。
易扬笑着看她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一场纷争,便出门赶到菜园,慢慢等她过来。
“让你见笑了,这几天老发生些乱七八糟的事,烦的慌。”希文有些不耐,要是每天都要糟心事发生,她也做不来云淡风轻。
易扬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在她面前晃晃,问:“要抽一根吗?”
希文看着愣了一下,摆摆手说:“不,不了。”其实她并不喜欢抽烟,烟瘾也不重,只是很偶尔心情不好,烦躁得厉害,才会抽上一根。那次在顶楼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还被易扬瞧见了,她觉得有些尴尬。在易扬眼里,她大概抽烟喝酒,为人孤僻冷漠,决计不是什么好女人。
其实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是冷冷清清的,其实骨子里还是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有时候看起来不在乎,也只是假装不在乎而已。
易扬也没强迫,出于礼貌问她:“那我可以抽吗?”
希文无所谓地耸耸肩,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可以抽。”
易扬将烟盒收进口袋,笑着说:“女孩子确实要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希文蹲在地上,挽起掉落的裤腿,看着他吞云吐雾,说:“既然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我看你还抽那么凶?”
易扬又抽了一口,将按在石头上熄灭,很无奈地说:“没有办法,有时候画图没有灵感,总想着抽一根。慢慢成了习惯,上了瘾,就再也戒不掉了。”
希文接过易扬手里的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水果糖,递给他,笑着说:“没事,慢慢戒,想抽烟了就吃块糖。”
易扬伸手接过放进口袋,只留下一个,剥开鲜艳亮丽的糖纸,将糖塞进嘴里,是樱桃味的,淡淡的甜,压住了他嘴里烟草的苦味。
他拿着那张红色的玻璃糖纸,在手里折来折去,不一会就折成了一只千纸鹤的模样。
他摊开手掌,伸到希文面前。那只红色的小巧的纸鹤栩栩如生,希文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发着微微的光。她笑着说:“你的手这么巧,这么小的糖纸都能折成千纸鹤。”
看着希文的笑容,舌尖卷着樱桃味的糖,易扬觉得像是甜到了心里去。他伸手拿过希文手里的锄头,转身就下了地,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草未除,就由他来完成好了。
“哎,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怎么又开始下地了?”希文在他身后喊。
易扬埋头除了起来,头也不太地答:“你不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吗?我实在喜欢这里,你就满足我的愿望吧。”
希文无法,他每次都爱自动请缨到菜地干活,这让她都习惯了。她便坐在石头上,一边歇着,一边盯着手里的纸鹤,翻来覆去地瞧。心里感叹,她是没有这样巧的手,从来都没叠出过像样的纸鹤。她的手工一向很差,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她基本都完成不了。韩希哲曾经嘲笑她,像她这样心不灵手不巧的人,若生在古代,一定会砸爸妈手里。因为太过愚笨,长得又不算漂亮,大概不会有人收了她。
她那时十分不服气,总是费了好大的劲,去做那些并不算复杂的手工,可最后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老师也象征性地夸一夸她:“你比上次做得好了一些呢。”
她看着易扬,埋头苦干,又开始感叹。那样的巧手,会用小小的糖纸叠纸鹤,又会画好看的图纸,竟然喜欢拿着锄头干粗糙的农活,也真是不可思议。
易扬很快就除完,他将所有的草抱出菜地。因为有些草生命里旺盛,就算连根拔起,只要有点雨水,就又十分旺盛地长出来。
一切弄完,易扬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透了衬衫。希文递给他一瓶水,他仰头咕咚咕咚地喝。汗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向他修长的脖子,划过喉结,没进敞开的衬衫领口。莫名的,希文觉得这样的他,很是性感。
希文心里一股焦躁,她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危险,立刻转身看向别处。
等易扬喝完水,她才转头看着他,轻声地说:“辛苦你了,你快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易扬低低嗯了一声,看见她的脸有些红,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这么红?”
他伸手去碰她的额头,希文急忙抓着他的手腕,有些慌乱地说:“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可能有点热吧。你不用管我,你快回去吧。到了做饭的时间了,我得去厨房了。”
希文匆匆地离开,易扬在石头上又坐了一会,才慢慢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