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睡得半梦半醒地碰到热乎乎的身体,他以为是希文,伸手去摸了摸那人的头。短发?怎么会是短发?他忽然一下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因为没有拉窗帘,有阳光照射进来。
易扬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是匪夷所思。他身边躺着的是方青墨,看来是被他摸醒了,正用一双幽暗的眼睛盯着他。
“你是有病吗?深更半夜爬我床上?”方青墨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咳了起来,嗓子又痒又干又疼,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他忍不住咳了几声,震得整个胸腔都是疼的。
易扬也在纳闷,他怎么跑到床上来了?他明明睡在沙发上,好像他半夜去了一趟厕所。大致可能是他迷迷糊糊的,去完厕所就惯性去床上睡了。他竟然跟方青墨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昨天睡蒙了,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易扬皱着眉解释道。
“是吗?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故意爬到我床上的。”方青墨似乎是诚心恶心他,拿这样的话刺激他。
易扬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地呵呵了两声:“你有臆想症吧?我喜欢你,我疯了。我的取向是女,我爱的是希文。”
他们俩正你来我往地撕扯,门忽然响了一声,希文开门进来。她看到他们两个盖着被子,在一张床上,一下子愣在原地。他们俩也没想到希文这么一大早就过来,易扬也只顾着和方青墨争吵,也没想着先从床上下来。
三人六目相对,易扬有一瞬间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心里慌乱得手都在颤抖。希文率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俩了?易扬,我让你照顾他,没有让你到床上照顾。行吧,你们继续,我就不影响你们,先出去了。”
希文转身就走,易扬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下来,终于在走廊里拦住她。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俩可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会和方青墨”易扬拽着她的衣袖,急急地开口解释。
他光着脚就跑了出来,走廊里没有暖气,地板冰凉,他不由得翘起了脚趾。希文抿唇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你先去把鞋穿上。”
“那你没有生气?”易扬不相信地问。
“没有,我真的没生气,我逗你呢。”希文确实没有生气,只不过当时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心虚得不行,易扬都不敢看抬眼她,倒真像做了什么事一样。场面太尴尬,她才说出那样的气话。
“那我去换衣服,一会儿再和你详细解释。”易扬仍旧有几分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虚。
希文又笑了笑:“嗯,你去吧,我现在去做早餐。”
易扬到方青墨房间里穿鞋,方青墨已经起床了,他站在窗户前,正扶着窗台咳嗽。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握拳放在唇边,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易扬一边穿鞋,一边对他说:“你应该不发烧了吧,药箱里有止咳糖浆,你自己弄点吃吧。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别瞎撑着,没人同情你。”
方青墨忍着胸口的闷痛,回头问易扬:“文文没事吧?”
易扬哼了一声:“嗯,没事,她没有真的误会,开玩笑呢。”
方青墨回过头,继续干咳,咳得他的肺一阵一阵地疼。
易扬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是医生,只好先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去厨房,希文正在忙活。火上熬的小米南瓜粥,正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破壁机也在工作,打着热乎乎的豆浆。
希文围着围裙在摊煎饼,易扬从背后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希文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因为天冷,有的结了冰渣。她皱了皱眉,温柔责怪:“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也不怕冻感冒了?”
“感冒最好,那样我就能享受你的超高待遇了。”易扬低声说,似乎还有几分酸意。
希文没听出大概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嗔了一句:“哪有人想要生病的?”她从他怀里出来,到一旁的橱柜,找到一条新毛巾,要替他擦头发。不过他个子高,希文踮着脚才能够到。
易扬笑着岔开腿,直到和希文平视的角度。希文给他擦了好一会,易扬有点心不在焉,双手放在她腰上来回抚摸。不时还要去亲她,希文皱着眉躲开,将毛巾搭在他头上,不耐烦地说:“你自己擦吧,怎么那么多事?”
她转身继续摊煎饼,易扬拿着毛巾胡乱擦了几下,丢在一边的凳子上。然后站在她身边,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捏捏她的耳朵。希文开始随他去,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你要是没事,就去帮我看着锅,别让粥溢出来了。你站在这里,很影响我,知不知道?”
易扬挑眉,他这是被嫌弃了呀。他乖乖地拿着勺子,在锅里搅了起来。希文见他安静了下来,才想起问:“方青墨不发烧了吧?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