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墨对于她古怪的行为十分诧异:“才八点钟,我白天睡得多,这会可睡不着。”
“闭上眼睛,蒙上被子,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还不知道你?入睡是最神速的,以前躺床上一分钟之内就能睡着。”希文语速极快地说道。
方青墨扬起嘴角笑笑,她的话让他莫名觉得亲密。他双手伸到她面前:“你扶我躺下吧,既然你这么想睡觉,我就遂了你的愿。”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听话,平常总是不过十点不睡觉,她怎么劝都没有用。希文狐疑地看了看他,慢慢扶着他躺下,然后给他盖好被子。还贴心地问他用不用关灯,他笑着说不用,并且十分关切地让她自由活动,不用管他了。
希文虽然觉得他的态度很蹊跷,但也顾不上多想,便出了病房门。
希文刚一出去,方青墨便抓着病床上的扶手,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神一片清冷,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一会便受到恢复,只有一句话:“你只管和她提自己的要求就好,别的不用管。”
方青墨放下手机,默默想了一会儿,他想要的结果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希文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刮了点风,赶走了夏日的暑气。希文一边走着,一边给易扬打电话。电话响了一阵,易扬才接起来。他似乎不太方便,极小的声音跟她说话。
“你还在忙吗?不是说晚上来找我。”希文有些委屈,本来就听郁闷的了,他竟然还不出现。
“我有点事,可能要晚一会才能去找你。”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自在,像是在隐瞒什么。从他的电话里,传出轻缓的音乐来,希文听着有点耳熟。
她质疑地问:“你在哪里啊?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哦,在……在公司,一个客户来了,关于工作的,我回去再跟你说好吗?”易扬迫不及待地想要挂掉电话。
希文心里一沉,只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忙吧,我挂了。”
她挂断电话,眼窝忽然一酸,莫名想哭。易扬对她撒谎,他根本没有在公司。刚才那隐约的音乐声,她听到过。是医院附近的那家咖啡厅,她前些天给方青墨买甜品,去过那一家。
她在等待的时候,听到相同的乐曲,当时觉得好听,就问了一句。服务生告诉她,这首乐曲是咖啡厅的老板自己创作的,为他的爱人。所以这首曲子,只能在他们家才能听到,绝无分号。
所以易扬在这家咖啡厅,还要瞒着她,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那除了关于珍妮的事,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希文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刚坐上车,就有一条彩信进来。这个年头发彩信的人可不多了,她好奇地打开。是一张极清晰的照片,俊男靓女坐在环境优美的咖啡厅,很是养眼。
果然,希文猜的太准。她忽然觉得太聪明也不好,她要是傻一点,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能开心一点。
咖啡厅离医院太近,只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她甚至都没有考虑好,到底要不要戳穿易扬的谎言。
她特意在咖啡厅的对面下车,又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才终于决定勇敢面对。
她往咖啡厅走去,刚走到门口的不远处,就看到易扬和珍妮从里面出来。希文急忙躲到了一边的树后,悄悄探出头来看,仿佛自己才是做贼心虚的那个。
珍妮似乎哭过了,眼眶红红的,易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一起并肩走到易扬的车旁,易扬绅士地拉开了车门,珍妮钻进去,关上车门。他又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车慢慢开了出去,希文立刻跳出来,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深情淡定地跟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像是看到了他们一起,脚下踩了油门,豪气地说:“姑娘是不是要捉奸啊?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跟丢的。”
司机十分的热情,跟得易扬的车紧紧的,一刻都没有松懈。直到易扬的车停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前,出租司机在不远处也停下来,抬头看到酒店的名字,拔高了音调说:“这是要来开房啊?姑娘,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冲上去,抽他们一顿解解气?”
希文只觉得心里在滴血,看着易扬和珍妮下了车。他们在车前说了会儿话,最后珍妮投进易扬的怀里。易扬到底没有忍心,伸出手抱住了她。
希文冷眼旁观,像是在看一对痴男怨女,那个抱着别人的男人,那个应该属于自己的男人,此刻她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她很想走到他们面前,大声地质问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她才是正牌的女朋友啊,怎么他们抱在一起了呢?那她算什么?阻挠别人破镜重圆的第三者吗?她都觉得自己不道德了。
可是她不想那么做,太不堪,太跌份。她从来都不屑于做怨妇,合则聚,不合则散,谁离开谁这世界依然精彩。
她拍拍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司机的肩膀,低声说:“我们走吧,去蒲城医院。”
司机还未她惋惜:“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希文惨白着脸笑笑:“我是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