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弘鹰正在马车路上犹豫往哪儿去,从路一头出现一个挑担的白胡子老头。
“有了。”管弘鹰心里一喜,心里话,“就问问这个老头。他去哪儿,就跟着他去哪儿,准不会有错。”
管弘鹰等这个老头走近的他时候,喊住问:“老大爷,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赶会去。”老头边走边,已经来到管弘鹰的眼前。
管弘鹰又问:“哪有会啊?”
“柳河集。”老头着走着。
老头的担子两头挑着全是荆条编制的篮子。篮子有大有,总共有十几个。
管弘鹰跟在老头旁边,问:“那会大吗?”
“大。”老头的回答简单易懂。
“老大爷,要不,您歇一会儿我帮您挑?”管弘鹰商量着问。
“不用。没多沉。”老头回答得干脆。
“可是……柳河集离这儿是不是还很远啊?”管弘鹰关心地问。
“不远了。走过这段路,再拐俩弯就到了。”
管弘鹰“哦”了一声,没在陪老头。
老头虽然挑着篮子,但是走路不慢,而且比管弘鹰走得快得多。
管弘鹰跟不上老头,主要是管弘鹰脚上的一双又破又烂的鞋子只能让他拖拉着走,压根儿大步迈不开。
不过,管弘鹰觉得,跟在老头身后也好,毕竟自由,想往哪儿看看就往哪儿看看,想想什么事就想什么事,不会有一点拘束福反正,老头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果然,过了那段一侧由密林遮挡着视线远眺不能的路段,拐了一个弯之后,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地多了,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多是跟老头去的方向一致的。
管弘鹰估计,去柳河集的路确实已经越来越近。
管弘鹰开始不再把老头做为他的免费“向导”目标予以“跟踪”,眼睛也开始旁顾起来。
路两边多是水田,田里生长着半青不黄的稻子。高粱、玉米等庄稼长在地势稍高点的地方,只是零星的块块。茅草丛棵子在路边随处可见。放眼远望,可见随地势而定的村庄。尽管那些村庄大不一,但是就其彼此间的距离而言,已经显得并不太疏落。……
管弘鹰看到那些,不仅想起他的老家当陵顶。
就“当陵顶”这个名字而言,给人听起来好像不是在哪个山顶上,也是在哪个山坡上;但它实实在在的却是被摆在一片低洼地。在当凌顶的村后——也就是村子的北边,横着一条河;河道很宽,但是可见水线的河道最宽处也就是一两丈,最窄处只需成年饶一个箭步就能跨过。也就是,那条河基本上处于常年干涸状态。但是,就在管弘鹰十一二岁的那年夏,——这事儿起来也就过去的没几年,降暴雨,连续几几夜,河水暴涨,当陵顶这个村子一下子就被淹了。当然,大暴雨、河水暴涨还不致是使当陵顶被淹没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那条河的上游一个大堰决堤了。堤堰决口后,暴洪滚滚而下,像脱缰的野马,刹那间就把当陵顶吞没了。
在当陵顶被洪水淹没的当时,管弘鹰也在家里,他之所以能够活着,也跟他的运气有关。暴洪没放过管弘鹰是真,但是管弘鹰却在洪水中抱住了一根随洪水冲过来的粗木头。这样,管弘鹰死死地抱着那根木头顺流而下,过了一一夜时间,也不知道随流离开当陵顶有多远;反正那,刚麻麻亮的时候,那根木头戛然被长在一条河的离河边不太远的粗柳树枝给绊住了,而水流也已经趋于平缓。就这样,管弘鹰脱离了那个木头,游到了岸上。当然,管弘鹰也会点水——也就是会游泳,但是游泳技能不怎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