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措辞。沉吟半晌，他道：“如果让你一辈子都留在忘川秋水再也不出来你能不能受得了？”

邱小雨这话锋转的太快，忘忧根本来不及反应。

邱小雨接着道：“告诉我，你愿意吗？”

忘忧被问的莫名其妙。

虽然她之前也对玉修说过要跟他回忘川秋水，可是那是之前。

之前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情，所以她可一无挂虑的跟着玉修。可是自从出了梅玄炯那件事情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坦然无惧的跟着他，如今自己又亲手杀了依依，按着柳陌昕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自己真的跟着玉修回忘川秋水的话，那无疑是给他树了碧水寒坛这样一个劲敌。

如今能不能随玉修回忘川秋水已然不是她能做主决定的了。

忘忧道：“小雨，干嘛突然问这个呀？”

邱小雨道：“我想知道答案。”

忘忧将手从邱小雨的掌心抽了出来。她道：“没有答案。”

邱小雨道：“你不想？”

忘忧道：“我不知道。”叹了口气，她道：“之前想，现在……不太想了。”她说这话时言语之中分明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无奈。

邱小雨了然。

他道：“因为梅玄炯和柳陌昕那个侍女吗？”

忘忧诧然道：“你知道梅玄炯？”

邱小雨点点头。“听洛清语说的。”

忘忧道：“夜宿街也知道这事？”想了想，她道：“也是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下整个玄门百家都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了。”

忘忧是个什么样的人？邱小雨自认除了忘忧母亲之外，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忘忧的人了。他认识的忘忧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邱小雨道：“梅玄炯的事暂且搁置不提，刚刚在碧水寒坛时你是怎么回事？蛇灵索不是玉修送给你防身的法器吗？怎么看上去好像失去控制了？是那法器神识太强你操控不了吗？”

忘忧倒是希望是她控制不住的蛇灵索，可是事情却往往不能尽随人意。

苦笑一声，她道：“不是蛇灵索失去控制，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邱小雨愕然望着忘忧。

忘忧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的清楚。从忘川秋水出来后我总是觉得我的身体里面藏了一个人，这个人有时候在有时候又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要是我的情绪受到波动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出现。可是每次他一出现我的情绪就会极速恶化，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邱小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个反应就是忘忧体内的破灵钉。

登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道：“玉修知道吗？”

忘忧摇摇头：“我没有对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