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七跟祝九愣在了那里,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两个人在关注着这件事。
“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热闹的大戏, 结果……祝家的人也太让人失望了。”为首的蓝衫男子悻悻的道。如果萧奕在这里, 他应该认识这人,他就是当今太子曹明焜。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全身包裹在黑布中, 连手脚跟脸都是,只露出一双眼睛, 冷如死灰。他似乎没听天曹明焜的话, 没有半点反应。
曹明焜也习惯了, 他用手托着下巴,笑道,“不如我帮帮他们?”
黑衣人还是没反应。
曹明焜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对了,那边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吧?”
这次黑衣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点了一下头。
曹明焜转头又看向远处, 萧家的矿山以及祝家兄弟等河山景物尽收眼底, 真是引人入胜。这全是景朝的疆土, 以后, 就是他的!
阿好等人商量好生意的事情,三人往回走, 萧奕跟田三郎准备相关事宜, 阿好则回去休息。还有, 她已经想好了, 她要将这灵鱼做成配饰天天带在身边, 等回去她就琢磨一下该怎么弄好。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阁楼。
此时大概下午三点多,矿山还没下工,所以阁楼所在的路口还有些冷清,那阁楼门口跪着的那个人就十分明显了。
“小姑姑,那里跪着一个人。”田三郎指着那个人惊讶道。
阿好也看见了,她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乌天明?”
“就是他。”萧奕点头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阿好说着,三个人已经来到了阁楼前面,乌天明此时也看到了他们,他先是垂下头,接着又不知想到什么,快速抬起了头,挺着脊背注视着阿好等人。
“你这是干什么?”阿好不懂。
乌天明什么话也没说,先给她还有萧奕啪啪的磕了几个头。他用的力道很大,每一次头撞到地上都发出咚咚的响声,没两下,他的额头就见了血。
阿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扶他,他偷萧奕的矿,本身是不对的,可是那时他毕竟帮了她……
乌天明郑重的磕完头道,“我是来道谢的,多谢三位,我已经将我爹从大牢里救了出来,大恩大德,我终生难忘。”
原来是这样,阿好看向萧奕,这件事还是他来出面比较好吧!
萧奕淡淡的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是吗?乌天明苦笑了一下,还是郑重的又给萧奕磕了几个头,随后是阿好,然后是田三郎。都磕完,他站起身,拜别三人昂首而去。
阿好望着他的背影,他只是来道谢的?那这个人还不算坏。
事实证明,他真不止是来道谢这么简单,第二天一早,阿好听说了两件事,其中一件就跟乌天明有关。乌天明昨天从她这里走后就去县里报了案,说他自己犯了偷盗罪,要求知县老爷严惩他!
松山县是小地方,发生点特殊的事传的很快,乌天明忽然去自首,估计衙门里的人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大家就把这件事当新鲜事说。阿好这里是饭馆,人群聚集的地方,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偷盗罪?”阿好想了一下,乌天明应该说的是他偷辰砂矿的事情,“你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她问萧奕,乌天明这又是何必?
“我是原谅他了,或许他自己不能原谅他自己吧!”萧奕叹道,人最难过的是自己这关。不过他这样,他倒是不后悔送他那些辰砂矿并放他一马了,起码他还有良知。
阿好愣住了,或许萧奕是对的,可是他是为了救他爹才来偷辰砂矿的,现在他将他爹救了出来,他自己却进了大牢,若是他爹知道,岂不是难受死?说不定他宁愿自己在牢里待着也不愿意乌天明用这种办法救他呢!
再听,那些说闲话的人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有人道,“偷盗辰砂矿,辰砂矿价值不菲,乌天明被判了二十年。他今年二十一岁,在大牢里待二十年,以后出来可怎么办?最好的时间都浪费了。
乌掌柜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在牢里待了这么些天他本来就是被抬出来的,听说这件事以后更是直接病倒了,现在乌家正四处借钱看病呢。只是他们家一个进了大牢,眼看着没了盼头,一个病倒在床,谁借给他们银子不是白白把银子打了水漂?
所以根本没人借钱给他们,大家都说乌天明傻,一般人偷到矿也就偷了,谁跟他一样还去自首,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白费事嘛!”说话的人叹道。
“可不是,听说他还读过书,我看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这有人赞同。
当然,也有人反对,“偷盗就是犯罪,犯罪就要坐牢。”随后他又道,“只是可怜了乌掌柜,乌掌柜那人我知道,做生意公道,为人实诚,这次真是被柳家牵连了,他才会进去的。本来就是无妄之灾,现在连儿子都搭上了,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