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是被冻醒的,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无法继续睡眠,外面呼啸而过的狂风就好像正在嘶吼的魔鬼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天还没亮,克莱尔从稍微有些温暖的单薄的被子中爬了出来,光是听到外面的风声,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是可以住在温暖的大房子里就好了啊。
狂风时不时从棚屋的缝隙里钻进来,带走小屋内的一点温度,又狂笑着冲出去,克莱尔忍不住裹紧了一些自己的小棉袄。
这是她唯一一件赖以过冬的衣服了,还是几年前妈妈还没有死的时候,自己的一次新年礼物。虽然已经破破烂烂,而且尺寸也有些小了,但是克莱尔还是很珍惜它。
在寒冷中身体止不住打着哆嗦,抖动又扯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昨天回来后,身为自己父亲的那个男人,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抽打自己,从扫把上抽下来的竹条一抽就是一道血痕。起初她还以为是昨天的收获太少了,可是在她最后看到自己的小储蓄罐被无情地甩在一边,里面空空如也,她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
抖了一会,终于适应了这样的温度,克莱尔开始往床下爬去。这间小小的棚屋里并不能摆得下两张床,所以是一张上下铺,而自己的父亲正在下铺呼呼大睡着。克莱尔必须轻手轻脚地下床,不然吵醒了自己的父亲,那恐怕又是一顿打骂。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个时候克莱尔也应该去谋生了,无论是乞讨还是偷窃,总之要养活自己,还要弄到父亲的酒钱。这么小的年纪,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依靠着自己天生的好眼力与灵敏的手脚,干着一些不当的活。
不过好歹比那些被乞丐抓去的小孩要好,据说那些人会被打断手脚来乞讨。
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克莱儿认为自己需要知足。不过今天很奇怪,一直没有听到父亲那如同雷声一般的鼾声,就仿佛父亲不在家一样。爬下了床的克莱尔忍不住看了看在下铺的父亲的动静。
没有!床上没有东西!可是明明昨天夜里父亲回来了的。难道自己的父亲也不要自己了吗?一阵恐慌袭来,克莱尔忽然感到一阵无助。
“咳咳咳……咚咚”伴随着咳嗽声的一阵敲门声响起,克莱尔连忙去拉开了这间小棚屋破旧的木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架着烂醉的父亲站在门口,见门被打开,那人把克莱尔的父亲扔在地上就捂着嘴接着咳嗽了几声。
“今天中午之前记得去把酒钱付了,老地方,你们跑不掉的,咳咳……”男人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明明看上去很高大健壮,可是声音却很虚弱。
又出去喝酒了啊,克莱尔松了一口气,吃力地把自己的父亲拖到床上,将被子盖好,随后裹着自己的小棉袄往外走去。家里肯定一个子都不剩了,看着自己父亲这个样子,克莱尔就明白了这一点。
……
寒风吹过,走在街上的安德森打了个哆嗦,捂紧了自己的大衣。时间临近年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尤其是在有大风的日子,让人更是不想出门走动。
这座城市的市场是一条露天的街区组成,狭窄的小路旁摆着各种各样的地摊,不过安德森看了一圈,最后也只好失望地走开。地摊上都是蔬菜水果肉这类食物,还有一两家贩卖衣物的小摊。安德森并没有看到自己所期望的,有人直接把采到的药材拿到市场上贩卖的情况。
实际上,这个市场出乎意料的冷清,几乎只有各个摊贩在自己的小摊后面抖动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抱怨两句这糟糕的天气。让安德森不禁怀疑这座城市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翻了翻自己手中的手绘地图,安德森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愁容,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月就已经过去了一周了,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几天,距离年底只剩下最后半个多月了。虽然今天早上把之前那一批药剂卖出去了,但是他也清楚,这完全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自己的推销手段不行,也并没有口碑,再加上这座城市似乎也没有市场,通过在这里贩卖那些炼金药剂来赚到足够支付年金的金额,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