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年轻人则是眺望着院子枯山水的景色,似乎想要从中悟出一丝“禅意”来。打铁这件事他已经看这个老人重复太多次了,从一开始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看。他说他要亲手打制一把好刀送给自己,可如今已然过去了数个秋冬,老人依然没能兑现他的承诺。
“稚生,校长的考察团要来了,你有什么感想么?”老人用镊子夹起那块被捶打的方正的有些褪去热度呈现黑色的铁块,稍微凑上去似乎要看看锻造的成功与否。同时向身边的年轻人问到。
“听说更多的是为了那场婚礼而来,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日本分部相较于学院分散在全球各地的分部中来说是最平静的,可以说几乎没有给本部填过麻烦。像是学院一众小孩中最听话,最沉默寡言的孩子。”源稚生也看着那铁块,说到。
“是啊,最听话的往往可能最叛逆,最沉默的也有可能会爆发,他还是怀疑我们了。”橘政宗叹了口气,将铁块丢回了被烧的通红的木炭炉中,等着那块铁块被再度加热。
“学院和家族的关系,真的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源稚生看着明亮的炉火,问到。
“可能比这个还要糟糕,毕竟我们的血统来自于那位伟大的王,如果按照秘党的血契标准来说,就算是各个家主,都得被丢到那个南太平洋上的小岛的,毕竟和他们层层筛选的黑王血裔不同,我们这些人暴走的危险更大。”橘政宗沉吟片刻后,说到。
“更何况家族已经成长起来了,这是家族百年乃至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复兴,而在复兴中成长的年轻人们的性格更鲜明一些,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屈居人下。被外国人领导,这对于一个武士而言是一个屈辱的事情。”橘政宗淡淡的说到,他的话仿佛有千斤重。
“岩流研究所在东京湾的探索也有些眉目了。他们探索到一座神代遗迹,极有可能是我们祖先的埋骨地。我们不可能把祖宗的骸骨交给他们去研究,那是对于祖宗的不尊重。单凭这个秘党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是昂热的学生,你很清楚昂热和那个学院的校董会是个什么样子。”橘政宗叹了口气,看着那铁块在炉火中升温,升温的速度很慢,木炭所提供的热量很难达到锻造要求的温度。
“只是上过他的课罢了,老爹你才是我的老师啊。”源稚生耸耸肩,露出不在乎的神情。橘政宗笑了笑。
“家族已经被学院通过分部掣肘太久了,我们必须摆脱他们的控制,成功的那一天我会辞去大家长的职位然后由你接手,我们是活在屈辱时代的人,也应该随着屈辱的时代离去。而稚生,你是未来注定要成为太阳一般引领整个家族继续前进的人。”
橘政宗双手按在源稚生的肩膀上,仿佛要将他作为自己的拐杖。源稚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