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当妈妈了,好开心!”
安丽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双手端着脸颊,漂浮的身躯在空中就像是落叶一样,兴奋地转了一圈。
“母亲,令人向往的词汇。”
同样是兴奋,苏塞特却不会把这种感情泄露在外,但整个人从氛围上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只不过,从刚才开始就满脸问好的艾瑞尔和艾薇多娜可是一点也不明白,这对话到底是哪里接上之前的话题了。
明明是同伴分娩,但却是她们当妈妈?
“无法理解呢,是我对雪女太过陌生了,还是有别的什么难言之隐吗?我无意冒犯,但为何是你们的同伴的分娩,却让你们二位当上了妈妈呢?”
雪女瞧着那张自己百看不厌帅气的脸颊,就算有一丝丝怒气,也会看在那张好脸上原谅他吧。
安丽对着苏塞特确认似的问道:“苏塞特,我把雪女的事情告诉他可以吗?”
“可以理解,我们并不是站在同样的立场,很难让对方明白雪女的逻辑,所以需要解释。”
苏塞特的意思就是可以告诉他们雪女之间的规则与只属于她们的宿命。
“人类世界不是有难产这种说法吗?母亲会因为生下孩子而死去。”
“宿命,这对雪女来说是必定发生的事情。”
雪女闭上眼睛,宛若教导孩子自然界的常理一样,把她们的常理告诉艾瑞尔。
“刚出生的雪女幼子是无法承受自身的寒冷的,而雪女母亲这时候就会变成特殊的东西。”
苏塞特指着艾瑞尔手中的白色石头。
“雪晶石,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弄到的,但这是一位雪女生命的源泉,是从出生到死亡维持我们生命的基础。”
“你的雪晶石是死去的雪女赠送的呢,还活着的我们的雪晶石可不会这么暗淡。”
“母亲死去,燃烧生命令自己的雪晶石变为这样的石头,而真正的光芒会进入孩子体内。”
骑士沉默着,这是一项令他内心翻涌不止的消息,成为母亲代表着死亡,这不是非常残酷吗?
“稍有感动,你的眼神变得悲伤了,但你却想要抑制这股悲伤。”
苏塞特蓝色的眼睛像是一道无波是水面,从里面映出艾瑞尔的脸庞。
“这对人类来说是残忍的事情吗?明明对雪女来说,从相爱到生下孩子的那一段时光才是我们作为生物幸福的顶点。”
安丽歪过头,表示非常不解。
她双手纤细的手指合拢在胸前,宛若吟唱着古老而浪漫诗篇的吟游诗人,闭上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憧憬。
“雪女是只有在爱上某个人的时候呢,才会变得像是普通人类,不会带来风雪,能够享受春天。过去所有的生活就像这白雪一样无味,但只有在和爱人相伴的那些天,我们会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艾瑞尔深吸一口气,他做了一个仰天舒展双臂的动作,说道:“我们回去吧,这事我们无能为力,我无法赶走一个正在分娩的女性,真是无能呢。”
雪女手指抵着下唇,发出盈盈地轻笑。
“你这个家伙,是个好人呢。”
“同意,我感觉自己如果选他当丈夫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艾瑞尔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怎么说呢,有种像是放松的气球的感觉,之前都是鼓鼓的,现在总算是松一口气了。
“我会和村民们说明一切的,但愿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大家能够包容一点啊。”
“嗯,感谢你,艾瑞尔。正在分娩的玛丽安娜也会开心的吧。”
于此同时,雪女们又露出了一些犹豫的表情,看她们的神色,艾瑞尔大概知道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情。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艾瑞尔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老好人的台词,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玩游戏时的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像完成任务一样的老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
算了,就当是发展支线任务,帮助帮助别人。
“希望你们能够将玛丽安娜的丈夫,他的尸体带回那个村子,好生安葬。”
“遗憾,那个青年原本也可以带着雪晶石离开的,却非要陪伴玛丽安娜分娩,终于还是冻死了。”
“雪晶石也不是万能的,一直呆在我们散发的寒气内,总会受不了的。傻家伙,但是却令人向往,傻得可爱。”
安丽和苏塞塔眼睛之中的失落可以证明,那个青年应该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家伙。
正是因为他一直陪伴着妻子,所以才会死去,又或者,他早有打算殉情。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可以帮忙。”
雪女带着二人找到了一具冰棺,冰棺里的那位青年虽然脸上早就毫无血色,但闭上的眼睛还有嘴唇都显得非常安详,就像是在做一场很悠久的梦。
“我来背着这具冰棺,艾薇多娜,拜托你帮我指出回去的路了。”
“嗯。”
······
艾瑞尔带着这具冰棺回到村子里,酒馆里的人认出来青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