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奉命将元帅手杖以及决不允许投降的命令带给在斯大林格勒被围的保卢斯将军。他在合围圈内的最后一个机场丢失之前的4小时抵达那里,并在最后时刻乘机飞出斯大林格勒。但在那之后,他所乘坐的那架联络机不幸降落在一处经过了伪装的苏军雷场内。”
说完,老人便看了眼前的这张总能勾起他无限回忆的年轻脸庞好一会儿,并在许久之后才带着显然低落了不少的情绪走下楼去,连一句“别看得太晚”也没有留下。
而后蓝眼睛的男孩便把铁盒子搬到了沙发旁,并在好几种情绪的冲击之下看起了手上的那封写于八十多年前的信。
亲爱的雪涅:
自从你在我19岁的那年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总有一种预感,某天你会消失在我的眼前。在你的身上,有着与我们的这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在你答应与我订婚时,我还是有了不切实际的愿想。我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真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你又是否过得还好。今天我又为你画了一幅画,但我总觉得我最害怕的事已经发生了。我开始记不清你开怀地笑起来的样子了。但我还能记得你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的光。
读完了这封信的蓝眼睛男孩突然感觉到他有些不太像自己了。
他需要进行好几次的深呼吸才能够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有许多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那仿佛是他自己将那些句子一个词一个词地写就时的样子。他甚至还能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感受到没一个单词被写下时的情绪,但在看到信的末尾所写下的1940年7月12日的这一日期时,心中又有一个更为强烈的声音对它说出了不。
暴雨中,女孩倔强的样子就此在他的眼前浮现。
因为我向你承诺过的!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送不走我,也赶不走我!
当两种记忆不断地冲撞,并企图告诉他自己说的才是真相的时候,他开始用更强的声音让那两种记忆全都停歇下来。
而后,又一份记忆就此闪现。
完整的,不具任何跳跃『性』的,他最后一次见林雪涅时的情景。
那是在布拉格。
火车驶过老式铁轨的声音轰隆轰隆地响起,而此刻已经让他思念得发狂的女孩也就和她一同站在站台上。
当那个一路跑来的女孩在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的喘息声后向他提出那个对于自己而言无比重要的问题时,他也给出了回答。
他记得自己说说:艾德里安。这是我的中间名。我的全名是艾伯赫特艾德里安格罗伊茨。
而后他所爱的女孩哭了,并在努力地对他笑起来后说道:所以,你们从来就是两个人。
但令他惊讶的是下一刻,原本的他只记得他从没有忘记过也从未放下过的女孩在转身后就走入了一片虚无。
可现在,再度回忆起了那些的他却觉得那时的他分明看到林雪涅身后的空间由远及近地破碎开了。
而后那个女孩便在对他说出了谢谢后走向了为她打开了通道的旧日布拉格。
于是一切便在此时安静下来。
因为他已经再也无法让自己去想与那个女孩的那次转身无关的任何事了。
他开始有了一种近乎荒诞的猜测。
转身走进了那条时空通道的女孩,她会否去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过去。
一个拥有未知的未来,更有着无限可能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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