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
慕尼黑。
前一天的晚上蓝眼睛的男孩从德国北部的基尔回到了慕尼黑。
而现在,他则在上午的课结束之后背着书包走过了离学校大楼进门处不远的纪念铜像。
那是艾伯赫特曾经路过很多次的纪念浮雕。
可这一次他却是停下了脚步。
那是用来纪念在1943年时遇难的学生抵抗组织“白玫瑰”的铜质浮雕才一进到学校大楼就能够看到的明显标识。
而在浮雕的下方则有着一块从墙体处凸出的正方形大理石,上面印着白『色』的玫瑰花,并且也常年都摆放着一个『插』着新鲜白玫瑰花的花瓶。
而在这处铜质浮雕的旁边不远处,则还有着一座“白玫瑰”组织的主要成员苏菲绍尔的铜制头像。
她曾是这里的学生,也因为在散发反动传单时被学校里的门卫发现而最终导致整个组织的被捕。而与她一起遇害的还有她的兄长,曾在东线服役过的汉斯绍尔。
后来,盟军飞行员在德国境内大规模地空投了他们生前所印制的传单选段。
停下脚步来的艾伯赫特在转身后看向那座苏菲绍尔的铜像并在同时摘下了耳机。
您不打算抓我吗?
我认为,勇敢不是当你在认同某件事的时候说你认同,而是在大部分人都认同某件事的时候你却能对所有人说出你的不认同。
夜『色』下的那张鲜活的面孔也就在此时闪现于艾伯赫特的眼前。
但是很快,对于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的蓝眼睛男孩便把耳机戴了回去。
可他才要往学校的大门走去他的一位同学就从他的身后冲了过来。
这本是男孩子之间的一次小小的恶作剧,他们打算很快接近自己的这位朋友而后在他才戴上耳机的时候跳起来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肩膀。
一般来说,想要和人做这种恶作剧的男孩总是会成功的。
可这次,他们的朋友艾伯赫特却是在迅速地向旁边走出一步后侧转着回过身来。
但是在自己的身体还想进一步地做出反应并扼住身前那位同学的脖子之前,艾伯赫特却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并与他的那几位同学面面相觑了。
“嘿,艾伯赫特!今天你的反应好快!”
“我觉得,这应该是个意外。”
在给出了那样的回答后,和他已经一周没见了的那几位同学就和他勾肩搭背起来,并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对于这样的邀请,艾伯赫特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在那之后,他还是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说道:“我下午还有事,所以我大约能有半个小时的午饭时间。”
既然他们的朋友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了,那么这几个慕尼黑大学物理系的男孩子也不让人为难,并提议就去到地铁附近的一家提供便利快餐的店里解决他们的午餐。
“艾伯赫特,听说你上周飞去布拉格找你的那个日耳曼系的前女友了?怎么样,见到人没有?”
“不是前女友,我们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
当他们的这位很受异『性』欢迎的同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个正吃着三明治和藜麦杯的男生都发出了嘘声。
但是好容易才在一个学期之后等回了艾伯赫特的室友,那个有着『迷』人的黑『色』小卷发,看起来也很有魅力的物理系男孩却是靠在了座椅的沙发靠背上,并说道:
“一年前你就是受到了严重的感情困扰才会去布拉格大学做交换生的,但是兄弟,我觉得你在和那个女孩分手之后受到的感情困扰反而更严重了。比我和我的法国女朋友分手之后受到的困扰还要大。刚刚我看到你的手机屏保又换回那女孩的照片了?”
这样的发现让另外三个正在认真吃午餐的男生在惊奇之下连忙问艾伯赫特讨起了他的手机。
蓝眼睛的男孩倒也没有不愿意,却是在把手机拿给他的那几位朋友之前又看了一眼被他设为了屏保的,林雪涅的照片。
这样一来,那三个男生就都把脑袋凑在一起看那个中国女孩的照片了,而艾伯赫特的室友约纳斯则在把手上的三明治吃完之后让身体更向前了一些,在一个更靠近对方的距离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自从你去过布拉格之后就变了很多了?”
艾伯赫特:“比如说?”
约纳斯:“你变得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也没过去那样外向了。如果说这就是变成男人的代价,那你付出的伤痛也太大了。”
艾伯赫特:“比你的还大?”
约纳斯:“我觉得是。”
说着,约纳斯又往后坐了一些,并问道:“我看到你放在桌子上的图纸了,这么说你现在对机械工程也感兴趣了?”
艾伯赫特:“我只是对二战后期研究出来的4火箭有了兴趣。我想看看世界上最早的弹道导弹是怎么计算弹道的,又是为什么无法精确制导。这是个很有趣的课题。”
这时候看完了林雪涅照片的那三个男生中已经有人说出了他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