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映着一道柔弱的倩影,弱柳扶风,美不胜收。
樊络不动声色地推开门,只见那抹温婉的身影在桌上摸索着什么。
他微微挑了挑眉,上前握住那柔弱无骨的玉手,领着她坐到小榻旁,尽量柔声问,“怎么不好生待着?”
尽管他已努力压着嗓子,不过贺桩闻言还是吓了一跳。二人虽是夫妻了,但到底还是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女。
她只要想到今晚就要同榻而眠,不免紧张,遂磕磕绊绊道。
“怕你……进门磕着,我……摸到了火折子,就把灯点着了。”
樊络独住多载,平素也没有什么关心他的人。
没想到他的小妻子竟如此疼惜自己,心里十分受用,瞧着她的目光也柔和许多。
他记在心里,只觉日后定要好生待她,遂伸手一把揭下新娘的盖头。
少女暗淡的肤色在煤油灯的映衬下,倒并不显得突兀,大红嫁裳,墨发燕髻,粉唇柳眉,最妙还数中间汪汪的杏眸,只消微微抬头,说不出的清亮纯净,胜却人间无数。
听闻她还会教些稚童妇人认字,心肠极好。
他也曾走南闯北,虽是失了一些记忆,记性不大好,可也隐约觉得,这般姿色的女子,实属不多。
男人眸光幽深,望着细致婉约的妻子,想到她不过年芳十七,正值花容月貌,反观自己,一个年近而立的打铁汉,举目无亲,倒真委屈了人家。
贺桩见眼前的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年纪,轮廓分明,挺鼻宽额,束发蓄须,而他的一双深邃的眸子,甚是慑人。
她在娘家时,也曾听闻过铁匠樊络的名头,人人道他不善言谈,却也有赞他干活利索,打出来的铁器质量上乘,卖的价格也公道,她想,这般的人怕是憨厚老实之辈,面目只怕也是凶神恶煞,却从未想到,他的长相非但不丑,若是多加收拾,只怕清河镇又多出美男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