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淡笑不语,倒大方地由着她瞧,问一句,“饿了吧?要不要吃些糕点?”
卫媛摇头。瞧着这个小嫂子与自己一般大的模样,总免不了好奇,“敢问三嫂,芳龄几何?”
凝珑郡主抱着糕点匣子,笑道,“你倒坦白,一点也不瞒着心思。”
贺桩笑笑,如实道,“十八,虚长你两岁。不过你放心,你三哥说了,不会叫你嫁给那古稀老头。”
一提此事,卫媛一下苦了脸,“可……听闻。太太已经收了人家的聘礼。那户人家若见不到人,可是要闹到圣上面前的。”
凝珑郡主大声道,“怕她作甚?明日本郡主就去卫府瞧瞧,看秦氏还敢将你姨娘关起来!”
且说贺桩一行上午将卫媛接走,秦氏午时派来的人便到了杏花庵,一听说人走了,扬言要砸了杏花庵。后一听是卫良和将人带走,连忙赶回卫府禀报秦氏。
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的卫甄一下急了,立刻拿开嘴里的鸡腿,一脸委屈地跑过去,扯着秦氏的袖子,大哭道,“娘,那煮熟的鸭子岂不是要飞了?女儿可就指着那笔聘礼出嫁的哪!”
“哭什么哭?”秦氏心里也恨,可见女儿满嘴油光的模样,也恼她不争气,“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若她德行稍好些,早就带着她备好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出去,何至于被侯府那小贱人抢了先?
“你看看你。都火烧眉毛了,还只顾着吃!你是要气死娘,才如意?”
“娘——”卫甄撒娇道,顺嘴又撕下一块肉来,口齐不清道,“不吃饱,怎么想法子扳倒三哥他们?”
秦氏鄙视她道。“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卫甄见秦氏当真恼了,只好放下鸡腿,就着衣裳擦了擦手,“娘,这次咱们一定要想个大招,,省的夜长梦多!”
“你当娘不想?”秦氏屡次处在下风,早恨透了卫良和与贺桩,“那人先是杀了你舅舅,你爹还一个劲地护着他;上回又把娘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私房钱全明抢了去!要知道还有好几箱珠宝不是侯府的财产!”
“娘,您还私藏了几箱珠宝?不是说都留给女儿做嫁妆吗?”卫甄一惊一乍,嗓门颇大。
秦氏急得一拍她的肩膀,食指竖在嘴上道,“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晓得吗?”
卫甄嘟囔着嘴,闷闷地又抓起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秦氏只得好生劝导她,“甄儿,你是娘的心头肉,娘还会不顾着你?只是你想,若是把那些钱全送去你未来夫家那儿。未来姑爷若是对你不好,你又没几个钱傍身,还不得回娘家?”
如此说来,也算有理。
卫甄总算气消一些,不过还是任性道,“我不管!娘,女儿要是没有像样的嫁妆。还怎么嫁给豫朗君?”
“甄儿,那陈家公子诗书满腹,无意于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秦氏心头苦涩。
当年,她出身也算不上低,只因紧巴着卫家公子,他却娶了敬南王府的凝菡郡主,却叫她伏低做小,委屈蹉跎了几十年。
所谓如意郎君,可不得找个体贴入微、护你敬你的夫君?
恰如神侯府的那一双人……
思及此,秦氏痛恨之余,也是发了疯似的妒忌。
那小贱人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怎么值得那人百般庇护?
卫甄不以为然,落落有辞,“娘,正是豫朗君才华横溢,而又穷是穷了些,但是,等他考取了功名,才不敢忘了我这患难之妻!”
“甄儿,便是你为他卑微到尘埃里,他也瞧不见尘埃,你……”
“娘——”卫甄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反正您已经说了,卫媛的彩礼要留给我,您可不许反悔!那小贱人不是会找靠山?咱们就死死扣住白氏,看她还怎么敢张狂!”
秦氏一听,也觉得在理,“对,只要白氏在咱们手里,让她们找不到,看她还怎么神气!”⑧±笔⑧±⑧±,o
卫甄得意一笑,“就是!当初咱们能把卫媛送去杏花庵,以要挟白氏。如今照样也能寻个由头,把白氏送出去!”
“好。娘先命人给她喂些药,过几日再禀给你爹听,好叫她远远滚开!”
秦氏母女的如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亮,殊不知,第二日,凝珑郡主便叫上贺桩和卫媛寻上门来了。
这一次,贺桩吸取了教训,不止带了清莲和刘嬷嬷两个婢子,还向宸王妃借了几个练家子。
一行气势汹汹地来到卫府。门前的小厮拦着要进去通报。
凝珑郡主锋利的眸子一横,反手便给了那小厮两个响亮的耳光,厉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本郡主大驾,你也有胆拦!”
贺桩后她半步。只觉那小厮委实可怜,无端受了秦氏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