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本郡主还没看够,这出好戏就算结束了?”凝珑郡主唯恐天下不乱,笑道。
卫群到底顾着她的身份,冷眼扫过贺桩,心头又是火气上涌。
自打良和带着这个媳妇回来,卫府便没个安生日子,心里头对她便越发不满了。
也怪不得他拿她出气,“你一个毫无背景的丫头,且不说帮不上良和,你就不能不给他添乱了?”
他还是不肯接纳她!
贺桩心头五味杂陈,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公公凭什么以为贺桩帮不上相公?”
“你!”卫群深吸一口气,复道,“待圣上回京,良和必会官复原职,他便是大盛朝威震八方的北定大将军,你算个什么东西?”
“公公以为的帮得上,便是如秦姨娘那边,闹得家室不宁?贺桩虽愚钝,但至少保得住相公内宅干净!”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卫群无话可说,也被气得够呛,“你若真是贤妻良母,便不会如此顶撞公公、婆母!老夫绝不承认你是良和的正妻!当年圣上将良和尚给长公主,还不许他再尚一位?”
这话贺桩听得心头仿佛悬着巨石,原以为她只要问心无愧,没想到。不满意就是不满意!
“他那是嫉妒老三娶了你,你放心,只要老三不愿娶,没人逼得了他。”凝珑郡主拍了拍她的肩,瞅着卫群拂袖而去的背影道,“走吧,这地方晦气得很。”
到了蔷薇苑。白氏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贺桩还是对卫群的话难以释怀,心不在焉地听着。
直到白氏唤她回神,她才发觉室内除了她俩,已空无一人,她站起身道,“咦。凝珑姨母走了?贺桩这就告辞。”
白氏以手绢掩唇,笑道,“莫不是在想三公子?凝珑郡主在外头等着哪。是妾身有几句私话,想与少夫人说说罢了。”
贺桩猜到她要说什么,面色自若道了句,“白姨娘不必客套,上回若非您出手相助。贺桩哪还有脸见人?”
在聪明人面前,白氏并不打算藏着掖着,“上次救你,说来惭愧,妾身并非出于真心,实则有所图。”
“贺桩明白,您不必惭愧。”
白氏没想到她倒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笑道,“妾身留您下来,是真心实意想还您与三公子一份情。”
“哦?”贺桩眉头一挑,却见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直叫她瞪大了眸子。
听到的消息还过震撼,她侧脸问道,“此话当真?”
白氏眸子一片清明,面色说不出的冷静,想比秘密窝在心头,说出来反倒轻松多了。
只听她坚定道,“妾身也想明白了,这些年唯唯诺诺,反叫那秦氏骑到头上来。倒不如与她争个高低,争赢了还有几年安生日子,若输了,妾身也并非吃不了苦头之人。不过,当年姐姐之事,妾身自问还没那个能耐一查究竟。”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相公?”她反问。
提及当年,白氏只觉造化弄人,“那时三公子还那般小,老夫人不问俗事,秦氏在卫府一手遮天。便是说了,又有几个人相信?”
贺桩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心疼起夫君来,想他那时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有个不闻不问的父亲,娘亲离奇去世……
“白姨娘的这份情。贺桩代相公承下了。”她凝眸,换了一身装束的白氏面庞清瘦,气质清雅,眼角已有了鱼尾纹,但瞧着模样,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代不可多得的佳人。
贺桩越发觉得,京都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便是区区一名妾室,却也藏得住如此深得阴谋。
此一役,贺桩可谓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但因着卫群和白氏的话,贺桩心里头堵得慌,回到侯府,衣裳也没脱便一头栽在软榻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尘了,屋里已亮起了灯,一身月白里衫的卫良和正卷着一本书,端坐于案桌,十分入神。
昏黄的灯光照着男人清隽的面容,眉眼落拓,线条分明。再往下瞧,领口处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大掌就在一侧握着书卷。
贺桩卷在被窝里,竟一时看痴迷了,这个文韬武略无不在话下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相伴一生的良人。
待她失神,佯做
“好看么?”男人薄唇轻扯,放下手中的书卷,倚着靠背,双手抱胸,姿态慵懒,神色放松。
贺桩面色一赧,心道他明明没有往这边瞧。“你是怎么发现的?”
“若这点还发现不了,你家相公早没命了。”卫良和起身,几步走到软榻前,又道,“你没觉而已,你睡着时不老实,一点动作没有,肯定是醒着的。”
贺桩一撇嘴,拧着眉头道,“那我睡着的时候会不会踢你?”
男人长手一捞,背靠榻板,拥着她,把头搁在她头顶,只觉心满意足。笑笑道,“你得踢得动才行。”
她没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粗砺的手指,男人又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我命下人给你煮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