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云一听,只觉卫良和成全了她的面子,不由喜上眉梢。
那壮汉听闻卫良和如实说,倒收起了方才的戾气,瓮声瓮气道,“在下敬卫将军是条汉子,您既不愿与郡主过招。在下不勉强便是!南盛只要出一人,能接下在下三十招而不落败,就当南盛赢了,如何?”
“如此,柯某愿与一试!”柯景睿落落起身。
那壮汉发丝丰密,汉髭须满面,瞧不清样貌,闻声回身,见是柯景睿,忍不住冷嗤,“柯大将军,您与大燕打了一年有余,你不嫌烦,在下倒觉得无趣了!”
他话一出,又是引得燕人一阵放肆的狂笑!
只接三十招!且连柯景睿也不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此人口气当真不小。
贺桩不由细细打量起那大汉来。只见他身材魁梧,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满脸的络腮胡子,那双褐色的眸子却透着精明,不由心疑,“北燕很多褐色的眸子吗?”
卫良和也注意到了,握着茶盏的手隐隐透着青筋,深邃的眸子迸出一股怒气。“”
贺桩闻言,心下一骇,“裕王?那他为何会扮成武官的模样?”
传闻北燕裕王颜宋玦武功深不可测,当年与卫良和凌云一战,却是伤得极重,而今他卷土重来,难不成伤势早就痊愈?还是说,重伤根本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贺桩恍然大悟,难怪他对柯景睿如此不屑一顾!
“只怕其中有诈!”卫良和沉冷道。
他已决定不出手,试问,南盛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贺桩颇为沮丧道,“那咱们只得在文试上赢过他们了。”
“那也未必!”只见卫良和深眸里闪着幽幽的光芒,像极了深夜了遇见猎物的恶狼。
男人缓缓提起剑,眉目落阔,笑得深不可测,“大驸马一路披星戴月,想来已是疲惫。卫某倒是有个人选,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颜宋玦眸光一闪,难不成南盛倒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哦?不知哪位英雄,竟得卫将军引荐?”
卫良和但笑不语,赫然转身,忽而把樊络长剑往梁上一抛,掷地有声。“何辅,接剑!”
还在贺桩身后与卓青抢扁豆的何辅毫无防备,不过胜在反应灵敏,似破空而出,一个帅气的腾空,干脆地接住长剑,稳稳落地。
颜宋玦凝眸打量着他的身手,竟瞧不出出自哪门哪派的功夫。拱手作揖道,“敢问少侠姓甚名谁?出自何处?”
何辅也不忸怩,朗朗道,“英雄莫问出处!横竖不过一番比试,壮士像个娘儿们那般啰啰嗦嗦作甚?”
颜宋玦被他反将一军,颇为诧异地挑了挑眉,也真不再多言,直接拔刀。
这回反倒是何辅喊停,“且慢。壮士只道鄙人接了你三十招,便算是赢了,可未说赢了又当如何?若回头鄙人白费一场力气,多划不来?”
他这番作态,倒像是为利而行,反而与卫良和干系不大!
颜宋玦冷眸扫过他,防线放低了些,“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何辅夹着剑,双手抱胸,神态自得,回话却是叫人哭笑不得,“方才,小夫人赏了鄙人两碟扁豆,鄙人若是赢了,可否向壮士要了您那份,好送还给小夫人?”
登时,殿内哄然大笑,纷纷望向贺桩。
“那就看你要不要得起了,看刀!”
他和他,同时闪出腕中的刀光剑气,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
何辅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半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颜宋玦的手搅进去。
而颜宋玦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他的攻击。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挨之间跳跃,颜宋玦挥刀向何辅头顶砍来,何辅横举名剑。用力一推,把颜宋玦挡了回去。而后何辅手腕一转,向颜宋玦小腹横剑砍去。
怎料颜宋玦力道强劲,轻功也十分了得,轻轻一跃,跳到何辅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何辅的小腿刺去。
“危险!”贺桩只觉心惊肉跳,屏住呼吸,手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角。
何辅一惊,忙转过身,持剑由下往上一挑,挑开颜宋玦的剑,剑锋忽地转而向颜宋玦脖颈挥去。颜宋玦暗道方才大意,却也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何辅又快又狠的剑,并不断向后迈步。︽②miào︽②bi︽②︽②,
何辅察觉此人内功深厚,持刀的虎口被震的发麻。
两人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气息紊乱,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二人那闪电般的速度。
“三十招已过!”卫良和隐约觉察何辅越发不敌,还未分出胜负,便急急喊停。
殿内的人尤觉过不足眼瘾,又听馥云不甘心道,“还未分出胜负呢。”
瞧着方才何辅的阵势,与那壮士势均力敌,她还想着何辅击败那壮士呢!
卫良和也知停在三十招以外不合时宜,可若再比下去,何辅非受重伤不可!
是以,他对馥云的话充耳不闻,只灼灼地盯着颜宋玦,“壮士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