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没想到潜沉温婉的贺桩一旦发怒,竟如此可怕,连连后退,“你这张利嘴,倒真像极了庄太傅!本公主绝不会走景睿的老路,但你别以为本公主就没有法子对付你!”
言罢,她愤然甩袖而去。
边关三度大捷,自宸王妃送去了一大批粮草。盛军士气大增,已牢牢占据沧州城。
眼见收复羌州在望,燕贼企图吞并南盛即将成为南柯一梦。
这其中,有一半归功于宸王府!
是以,龙心大悦,特下圣旨,念宸王容源诚心悔过八载,热血未减,锐气犹在,心系社稷,皇帝甚为感动,特解除幽禁,恢复自由身!
此诏一出,朝堂之上,嗅觉灵敏的大臣们立即嗅到了微的气息,眼瞅着东宫一支独大的局面被打破。而那些人精也知宸王当年的威名可谓如雷贯耳,一时之间,宸王府门庭若市。
此时,东宫。
太子容恒正气头上,大殿内的地上四处躺着支离破碎的瓷片。
这几日他正接连催促底下的人拨出一笔银两来,只差一步,他就凑的出来了,卫良和他为何要接受宸王府的捐赠?
太子哪能不气?
卫良和明明是站在东宫这边的。此举,叫
他情何以堪?
太子越想越气,还想砸东西,却见大殿之内已没什么能砸的,气得一脚踹在屏风之上。
一身墨黑凤袍的长公主便踏着一片狼藉,款款而来,黛墨的画笔勾勒出凌厉的狠意,红唇微微勾起,凝成一抹轻蔑的笑意,见到太子,也不行礼,犹风华绝代地立着。
太子素来对这个攻于心计的妹妹没什么交情,语气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容萱置若罔闻,长长的裙摆略过破碎的锦绸碎片,末了才扶正一把贵妃椅。妖娆地回身,风姿绰约地落座。
她似乎丝毫不怕火上浇油般,勾唇而笑,“你当卫良和替你整垮了萧王,此番他坐拥三军,你以为手握军权,却不知,宸王已不声不响地卷土重来。我的太子哥哥。难不成你还在做着千秋万代的美梦?”
容恒气怒,霍然甩袖道,“别以为你是母后所出,我忍你让你,你就可以口无遮拦?”
容萱丝毫不为所动,“忠言逆耳,太子不会不知吧?”
太子冷嗤一声,“妹妹还是顾着大驸马为好。听说他这一路,过得可不安生。”
容萱被戳中痛处,咬紧红唇,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母后既将你养在身边,你我自是一体的。诚然,景睿曾为萧王所用,可如今宸王复出。太子以为悠云还会站在他那边?”
太子不知她口里所说的“他”是指容源还是卫良和,不过多一个长公主这般心智的盟友,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她身后还有一个凉府!
是以,他冷静了些,挑眉问道,“你当真如是想?”
容萱听他的语气显然缓和了一些,笑道。“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卫良和还站在你这边?”
太子一听,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他可曾避讳过与宸王交往?这阵子他明面上是助你整垮萧王,他确是做到了。可宸王躲在府里八载不声不响,卫良和一回来便复了位。太子怎不仔细想想,他可是宸王的部下!卫良和借着你的手除了秦氏,却是为宸王卖命,难不成你还瞧不出来?”
太子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脸色一白再白,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明明说过,他愿为本宫所用……”
说到最后,连他也觉底气不足。
卫良和口头上是答应了,可从不曾与他有书信往来,从不愿踏入东宫一步!
太子登时火冒三丈。“他竟骗了本宫那么久。卫良和,他怎么敢?”
容萱冷冷地瞥着气诈的太子,神色淡然,未置一词,等他冷静下来,才道,“太子何苦为了不值得的人置气?后头的话,悠云都不敢说了。”
容恒气得来回暴走。一听,猛然回身,怒气又在升腾,“你但说无妨!”
长公主慢悠悠道,“难道太子就不觉得奇怪那个贺桩么?试想,一个乡野女子,凭她的相貌与才气,又怎会埋没这么多年?除非……”
太子的好奇心一下被她勾起,“除非什么?”⑧☆miào⑧☆bigé⑧☆$
“除非……她有意为之!”她斩钉截铁道,“而且,悠云早查到她的身世!”
“她究竟是谁?”隐隐的,他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长公主道,“她就是罪臣庄钰之女,庄桩!”
此话一出,只见太子眼瞳登时睁大,惊愕地立在那儿。一语不发!
容萱以为他被卫氏夫妇气的无语,开口道,“太子放心,悠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却突然魔怔了般,眼眶盈血,一下掐住容萱的颈脖,厉声道,“你想伤害她?谁允许你伤害她的?你最好听清楚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容萱双手努力掰开他的禁锢,泪眼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