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司机也发了愁裂了嘴,有的胆大的司机说:“你这老头,好没道理,这道是走人走车的,你这牛老在这儿挡着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说什么哪?我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光听说马路了。从那没听说过什么人路了车路的,既然是马路,肯定也是牛路了,它们不都是牲口畜生嘛。所以它们走是正大光明的,你们人呀车的想走,除非,除非......。”老头子低着头看着莫名其妙噙着泪的牛,用手抚摸牛着说。
“除非什么呀,老头。”司机们催促他道。
“这你们还用问呀?年轻人。除非你们变牲口变畜生呗!我说你们,赶紧走,连牛都不欢迎你,你说,你们来的什么劲?”
“老头啊,我们开车的也不容易,我们挣的也是个脚力钱,挣大钱的是人家大老板,别给我们较劲了,来抽根烟吧!”司机们在央求。
老头摆摆手说:“真的不是故意拦你们,你看我刚才又牵又轰的它不走啊!”
因耽误的时间久了,有人就告诉了买土方在县城盖楼的建筑老板,不多时公路上又挤进来一辆黑色的丰田海拉克斯车。从车里钻出一个大高个胖子,光头带着墨镜,穿着一身紧身的墨衣裤。下车开口就说:“谁的牛这么牛啊?我看看道底是我牛,还是这头牛比我牛?”
大伙见老大来了,都纷纷让道,闪在一旁。村里的那倔老头见来了个胖家伙,也并不言语,只是在旁抽着烟袋锅,守着自己的牛。
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这就是县里有名的黑老大陈军龙吧。相传他在县城势力相当大,霸着县里的建筑业,各种服务行业。酒巴歌厅自已就有三四家,并且还有饭店。金城县的县长提起来也许没人知道,但要说起黑老大陈军龙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军龙的到来,骤然使空气凝固了,人们一言不发不论是村民还是所有的司机,连跑来的孩子也也没有了声音,大概人们被这家伙真的给震住了。
阵军龙腆着大肚子,裂着大嘴直笑,笑的挺瘆人,来到牛前看了看说:“怪不得你们弄不了这头牛走,你们都眼瞎呀?这不是头死牛吗?死牛你们怎么会牵的了走?”他回头对下来的几个司机说。
大伙顿时傻了眼,这不明明是头活牛嘛,怎么说是死牛呢?这陈军龙睁着眼说瞎话!
倔老头把烟袋锅子往牛脑门上一敲,牛疼了一摇头,老头说:“我这牛是活牛,知道吗?”
“嘿嘿嘿,老爷子,年龄大了,眼花了,不好使了。这明是头死牛,你再看看!”陈军龙冲后面跟过来的几个人摆摆手,后面有两个年轻人从车的后备箱里,抄起了两个大磅的大油锤来。大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抡起油锤向牛的头狠狠砸去!
牛“哞”的一声惨叫,当时就死了。牛头开裂血流了出来,尸体还一缩一伸的在地上蠕动。老头急了:“你敢打死我的牛,这可是我的半个家业呀!你这不要了我老头子的命吗?”
陈军龙看大伙看看老头,把手一摊,笑嬉嬉地说:“老爷子,这不怪我呀,你非说牛是活的,我看着就是死的,你老不信,这回信了吧!以后呀学乖些,本来年岁大了,还跟年轻人发什么犟!牛呢,弄回去吃吧,一个肉丸的牛肉饺子好吃着呢,不过别忘了放大葱,回去吧,回去吧!”
陈军龙摆摆手,要大伙散了,并打发人要把牛尸往一边挪。
这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的走出人群,咳嗽了一声说:“哦,就这么走了?是当大哥的做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