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丈母娘疼女婿,真心实意。这话其实也没错,只不过疼是和疼自己的女儿,不是一个心情。小娥娘对于二娘们这个女婿起初也没有什么上心,二娘们长的虽说没什么特点,也算是一般人。平时说话也就是和她客气几句,就去找小娥了。
小娥娘心里明白,自己的女儿长的本身就有缺陷,不然婚姻也不会拖这么久,再说小娥从小惯的不象样子,真要是找一个脾气不好有性格的男人,女儿恐怕还真伺候不了人家呢。 出来进去的看二娘们还挺和善的,所以小娥娘也就由他们去了,只要孩子们愿意当娘的不去干涉。
小娥娘回来先去做饭的屋里,见锅台上冒着热气,掀开锅一看见是做熟的面条,不由的吃了一惊,俺妮长本事了,什么时候学会擀面条了? 回屋里一看小娥和女婿正说话,于是就问道:“小娥,你会做面条了?什么时学会的?怎么从来没有做过啊?” “没做过不等于我不会,我不但会做饭还会做鞋呢?不信你看?”说着小娥顺手扯过针线笸箩,拿过鞋底让娘看。
小娥娘接过来一看,连连点头嘴里一个劲说好。小娥趁机表白说:“娘,还打我不?你看看我做的鞋你相中不?” 小娥娘用手指戳了小娥额头一下说:“死妮子,你以为娘傻呀,连着都看不出来?凭你?半月纳一双鞋底我就阿弥陀佛烧了高香了。这针脚这疙瘩底纳出的活根本就不是女人的手法,这力道分明是个男人的活。还想骗娘,在这方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嘿嘿,娘真厉害!一眼就能看出这活不全是我干的。是他帮我的。”小娥知道这个瞒不过娘,只好实话实说。其实小娥娘早猜到这一切都是二娘们帮闺女的结果。只是有些狐疑一个大小伙子把做饭做针线活弄的这么好的,还真的没听说过,恐怕十里八乡也找不到这样一个男人。
不过也好,小娥这边有不会做,他那边会做互补一下子也好。只要他俩能过到一块不闹别扭,谁做饭谁做针线活又有什么关系呢?过日嘛讲得就是个互相迁就劲,老是互相拆台那个不成了西瓜皮擦腚,没完没了?
可是后来小娥娘就觉得不大对头了。
这二娘们事多而且小心眼,虽然小娥娘不怎么去理他们,可是久了也碰到过她们吵嘴。一次小娥没有把盛干粮的篮子挂在房子的檩条上。这儿多把吃食挂在房檩上,用一根长粗铁丝一头挂在檩条上。另一头弯个钩状,然后把吃剩下的吃食或干粮放到篮子里。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防鼠,那时节虽然贫困,但老鼠相当多也相当猖狂,猖狂的都不可思议。大白天的老鼠就从你面前大摇大摆的过来过去。偶而你跺跺脚它才紧跑几步,然后回过头来用轻蔑的眼神望望你,仿佛在说;操,你大爷的,有种的你伤害我啊!跟老子闹什么骚?发什么贱?玩什么浪? 于是你就会越来气,或追或叫或打。
老鼠却不慌不忙一转身就钻墙缝里去了。有本事你拆房来找我啊,我藏的全是你家能吃的东西,我请客你买酒鼠府洞天也别有一番滋味。闹不好比你那什么大酒店夜店什么的都强! 老鼠如此猖狂绝非小子我在此胡扯杜撰确是如此,不信你可问问上年纪的老人们,一切就明白了。
村里或邻村都发生过小孩被老鼠咬了耳朵或鼻脚的事,夜深人静鼠声四起都习惯了。大人们劳累了一天了都睡的如同死猪,孩子被扔一边根本顿顾不上。 半夜被孩子哭声惊醒,在看小孩己被老鼠咬了,没办法只好去灶台弄把柴禾灰把伤口捂住。
两口子几天合不上眼,孩子疼啊。可恨的老鼠对它们却又无可奈何。 言闲不叙。小娥没有把盛干粮的蓝子挂起来,这就给老鼠创造了机会。一蓝子七八个窝头让老鼠拉走了五六个,只剩下了一个半窝头。这一小娥倒了血霉,爹训了娘训,这锅干粮是才蒸了一天。一锅窝头也就十一二个。本计划全家吃三四天呢,你到好全喂老鼠了。
不过爹娘说几句也就罢了,娘呢心里虽然憋气但是埋怨归埋怨,事已至此多说也无宜。两口子也就作罢了。恰巧这天正赶上二娘们又来找小娥,一见小娥闯了这么大的祸,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把蓝子干粮忘了挂?你知道现在粮食有多金贵吗?简直是胡闹!”
“我也不想啊,那天不是忙忙活活给忘了嘛。”小娥辩道。
“哟,说你你还有理了是吧!忘了是理吗?怎么你忘不了睡觉吃饭?昨天晚上我们家蒸的窝头就剩一个了,我和爹凑和了一顿,掰开窝头一人一半爹还故意给了我多一点的半个。可就那样半夜里把我还饿醒了。没办法里是没吃的了,我只好穿上衣服跑出村外找酸枣吃,谁知道那玩意越吃越饿。回来去了地拿了两个拳头大的北瓜吃了。那北瓜刚长成还嫩着,瓜瓤也能吃,吃起来咯吱咯吱的挺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