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头胆战心惊却耐不住发财的欲望,我拾了幼羊就是我的,我又在荒河边上拾的。村里谁要我也不给,真要是要那也要破费些什么。凭白无故让我白给那是办不到的事情,这就是运气,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虽说天气阴云密布细雨纷纷,可是怎么也是大白天,大白天我怕个鬼?
想到这儿倔老头身上又象挨了针“强心剂”,无形中又添了几分勇气,他朝小娥坟那儿小心翼翼地走去。小娥坟是新坆自然那儿是一片新土的地方,远远就可以看见。倔老头一看那儿不由的愣住了那坟头呢?怎么下雨下的连坟头都冲跑了?
倔老头看的没错,确确实实坟头被昨夜的大雨冲跑了,由于坟头土是新土所以很渲,跟本禁不住风吹雨淋,一夜就让雨水到河里去了。由于坟埋在河坡上,不但把坟头土冲走了,而且把棺材也冲出来了,只有四分之一还在土里。黄澄澄的桐油又显『露』了出来,不是棺材是黑『色』的嘛,咋又成这『色』的了?
倔老头一拍脑门,你看我这个糊涂!当初埋棺材时不是涂的墨汁嘛,这墨汁又不是漆还禁的住雨水冲?当然又回到原来“出厂”『色』了。可是那棺材里千真万确的发出了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幼羊什么的声音,这分明是诈尸!我的那个天!这如何是好?
此时天空更是阴的厉害,小雨也越发的紧了,雨水流着他的头发流下来。他真得有些怕了,死了好将近四五天的人被大雨冲活了?还是棺材里进了什么野动物,突然找不到口了再呼救?不能吧?又不是老坟,老坟也许进个狐狸了黄鼠狼的,新坟根本不可能!
倔老头此时又惊又怕,追了半天小羊崽子,没寻思追到坟上来了。而且是诈尸的坟,大早起就让我赶上这倒楣的事,去他娘吧!我可不敢在这儿老逗留。赶紧走,离这王八蛋地越远越好。他想到这儿扭头就想往回跑,脚底下却不听使唤,跟头把式踉踉跄跄地往回赶。
又紧张又害怕,心提到了嗓子眼,还不住的东张西望掉头看,脚底下就没有了根。让地上的坑坑洼洼『乱』草绊的不掉摔跟头,身上不断沾满了泥水,象在泥里打了滚的泥猴子。
一路上他在想,回去了这件事告诉一下二娘们爹一声吧。不管怎么说二娘们爹也是个安善良民,为人也忠厚家里坟地出了这种事还是赶紧来处理一下为好。让别人来恐怕也没人敢凑这怪事,活生生地吓死人!
走出来二十来米他调调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快步的走开了。直到临进村子倔老头简直是在小跑了,一头便扎进了二娘们家的大门洞里。这会二娘们爹正收东西准备进县城看二娘们,二娘们这两天好多了,医生说过天就让他回去慢慢恢复吧。
因为受得刺激太大,一时半会很难说就复原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同时也是他心理素质的一种考量。同样的病也因人而宜会出现不同的结果,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医生既然这么说人家就有一定的道理,二娘们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主要的是那家里真没有钱了,能变卖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就说是老辈里留下的那个簪子买了三十块钱。可那玩意也花不了一辈子啊,省着细着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若不是有那个垫底恐怕早就稀哩哗啦了。
早晨早早起来,屋里本来光线就不很好,因为这宅院太深房子也高大,采光不是很好也许古人建筑可能很少考虑光线的问题吧。外面细雨绵绵天空阴沉使屋仍处在黎明那个状态,让人老觉天气倘早。二娘们爹用包袱皮裹了几块山『药』干片,准备带到县城煮饭时给二娘们往锅里放几块。
中午自己与儿子凑和着吃点行了,本来去年山『药』干片晒的都挺干的,偏偏今年雨水勤『潮』湿大,结果发霉变质的不少,在筐篓子里底下的有的甚至生了绿苔。这让他心疼了半天,本来挑挑想用水洗洗绿苔,然后再食用没成想天又是阴沉沉的,一连几天不放晴。结果洗了的山『药』干绿苔长的更加茂盛了。
这年头真是饿死人的节奏!二娘们爹还往怀里揣了两菜团子,这是自已吃的。去了在医院外做饭的地方在锅上溜溜热了吃行了。让儿子吃那几块山『药』干吧,好歹那个比这野菜好吃。野菜的团子菜多粮面少那个又酸又苦说不清什么味道。
不过二娘们爹眼尖在医院外不知道谁去年开了畦种了大葱,去年刨葱时丢下了小细棵不要了,谁知今年那么葱长开了,在『乱』草堆里还轻易没让人发现。去了吃不下去了就去拨几棵葱就着吃就行了,可能那些葱要打籽了,不好吃可那有什么关糸?有辣味就行了。
他脑瓜里正胡思『乱』想,倔老头就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进了院子。二娘们爹听到院子里有人叫,就忙撂下手里的东西迎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走到门口二娘们爹吓了一跳,只见倔老头头发全湿透了,浑身上下全是泥。脚底下的一双鞋都糊满了泥,估计比两双鞋的重量还重。再看他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话也说的磕磕巴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