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善良的人往往这样,总是把失败的原因尽可能的归于己身。
因此听了沈清云的话,沈朱氏脸色再次黯然了一下,然后才轻轻的说道:“七儿,娘没本事,没把你上学的事办好,你明之舅不愿意。”
而因为对沈七儿溺爱,沈朱氏对沈七儿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但是这等大事,也是正事她居然没做好,因此说话之间,原来那股不知该如何面对沈清云的心理又再一次在她心里浮现,她的脸上浮出了浓浓的愧疚之色。
沈清云一直以为他上学的困难在于银子,昨晚听了沈光宗的话也认为沈光宗、沈老爷子是在银子上使绊子,他没想到还有这个隐藏的绊子!
他不仅一愣,但沈朱氏羞愧的神情却让他心里一颤,随即说道:“娘,你别着急,等孩儿赚了银子,咱们自己请个先生。”
社学只是寻常人家上学的方式,富贵权势人家是不会去的,他们都是自己请先生,或办族学。有的富贵权势人家甚至为一个学生延请多位名师。
因为沈延己的缘故,这个情况沈朱氏是很清楚的,她当然也明白她们一家并不是富贵人家……但是沈朱氏并没认为沈清云是妄言,她认为这是沈清云在宽慰她。
见沈清云如此懂事,沈朱氏心里既高兴又难过,情绪起伏之下,禁不住摸了下沈清云的一角,柔声说道:“好孩子,等你爹爹来,一定要让你上学,实在不行,就让他在家里教你。”
而她话音刚落,沈孙氏的声音从正房处焦躁的传了过来:“你挖雀梅干什么,那细木条子不耐烧,又不值钱。”
雀梅是一种灌木,长不大也长不粗,油性也少,所以沈孙氏才会对它有“细木条子,不耐烧”的认识。当然绝大多数乡下人对雀梅的认知和沈孙氏相同。
“小七让挖的,小七说值钱。”紧随着沈三儿又犟又硬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七说值钱就值钱?你长没长脑子,小七才多大,他懂的什么,你就听他的!”
“小七说值他就值!”
“能值多少!你这混账东西就知道和我犟!”
“能值二两。”
“二两!想银子想疯了吗!伱真真是没长脑子,你见过卖二两银子的雀梅吗!”
拘于小户农家的见识,沈孙氏出离愤怒了,声音更高了,而这也成功的激起了沈三儿的叛逆之心,大声道:“小七说能它就能!”
“你这混账!”
……
因为宠爱的缘故,关于沈清云的一切,沈朱氏都是关切的,听此她禁不住低头向沈清云问道:“我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