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的动作虽然细微,但在此时却有些突兀,见此马士英等都不仅一愣。
而在这时沈清云已经说道:“实不相瞒,这株乃是路上捡来的,护心土已没,根系已伤,很难成活。如此,马大人且请稍等,待我与家兄再采摘一株,送与马大人府上,如何?”
“原来如此,你也是有心了,我现暂居于崇文门后街,你去时见路人一问便知。”马士英笑道。
“这小子心思也细敏周全,倒是做学问的料子!”
闻言王宣心里赞着,捋须笑道:“小子伶俐,待汝长成,若吾还在,若你想学《易》,可去太仓寻我,吾在《易》学上有些心得;若吾不在,有缘见到方密之,你也可向他讨教,我自会写书于他。”
密之是方以智的字,这个沈清云却是知道,因为方以智乃是明末有名的四公子之一。
“原来是他!”
闻言沈清云这才想起王宣是谁……但此时沈清云只能佯装不知,只是对着王宣拱手行礼道:“先生身体安康,福寿一定长久,且等我到来。”
小小年纪能说出帖心的话,在王宣心里沈清云的情商也不低,心情大好之下,捋须笑道:“如此,借你吉言,老夫且待。”
说罢,王宣站了起来,向沈延宗、沈延左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
心惑已证,心事已了,他立刻觉得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了。
而他的学问、年龄与资历,已经让他具有了事了拂衣去的潇洒与自在。而此时心惑已证,心事已了。
马士英与张溥见此,也紧跟着拱了拱手,分别道了声:“告辞。”
“三位大人何不吃过饭再走。”沈清云礼貌性的留客了一下,他清楚这三人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就是,贵客且请留步。”
“贵客留步。”
沈光远与沈光宗也纷纷虚让着。
“不了,细雨如丝,吾等正好欣赏淮河景色。”王宣回道。
“正是。”
……
“雨中的荷花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
“延此正好去谷熟找卞东桑……”
……
渐渐的声音仿佛被细雨微风,淋湿了、飘远了,渐不可闻……
“吾家(族)有子可化龙!”
而在王宣、马士英、张溥没入拐角的那一刻,沈光宗、沈光远、沈延嘉、沈延易、沈朱氏等等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沈清云的身上。
“小七,这下好了,估计很快你就能上学了。”
“小七,可要好好的,一定要光宗耀祖!”
“小七一定能,这么聪明!”
……
纷纷的赞扬声中,沈朱氏的嘴角难以自禁但裂开了,低首注视着沈清云,眼中氤氲,似乎看到了沈清云头戴插翅,身着官袍玉带的模样……
“我上山去!”
而在这时沈三儿大吼了一声。倚墙而立,他是听到沈清云与马士英的对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