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锣响,这是收卷完毕的信号,也是考生可以出去的信号,沈清云提起了考盒……
此时日已西沉,天地涂红,贡院里考生却人流如鲫,议论声也是嗡嗡营营,有的满脸丧气,有的满面喜气……
如鲫的人流里,沈清云幼小的身子显得更加渺小,不过甫一出了贡院的门,沈三儿、沈五儿、沈六儿就发现了他。
“小七。”
“小七,这边。”
……
“小七你考得怎么样,我都没写完!”汇合后,沈五儿立刻说道,他脸上倒没有什么丧气的色彩,之所以如此一是他们还小,还不懂得这事的重要性;第二是年轻,认为一次、两次考不上也没什么;第三则是有沈延己成例在前,沈延已考了五次!
“我也没写完,那什么破《春》有什么写头!”沈六儿符合道,一副题目难以让我施展才华的样子。
“只怕这两位哥哥一试就完了!他还抱怨,这第一场考的只是最基本的文化知识和写作能力……算了,我低调些,别再被他两个推到水潭里。”
心中想着,沈清云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题目真的不好做,我也只是囫囵做完,谈不上好。”
“你好歹做完了!”
“做完只怕也没这么用,你看这些人,只怕都能做完。”
“哇!这人得五十了吧!怎么还来考!”
五十是诸生的界限,在此线之下,诸生无长进者,县试不过者回家,府试不过者回家,但见官不跪;院试以及乡试不过者过此线可为胥吏。途中沈五儿看到一满头白发的考生惊骇道。心中也越发感觉到沈清云只是写完,只怕考上也无望。
“差不多,应该快五十了!”沈六儿看了一眼,说道。但随即就留露出了本性:“三哥,走,去喝那莲子银耳粥去。”
考生的纷扰中,谷熟县的街道刹那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延街的青楼门窗也“呼”“呼”的次第开了,一条条红袖伸了出来:“这位公子进来休息下!”
得意者人生得意须尽欢,失意者不如怜取眼前人,于是纷纷入内,只是当看到沈清云、沈五儿、沈六儿时,要么放下了红袖,要么将红袖伸向了他们的后面。
“她们在干什么?怎么不理我们?”
虽然处于秦淮风流之地,但沈五儿毕竟一乡下小子,又是小孩,还不懂风月之事,见此不由得向沈三儿问道。
“啪!”
沈三儿直接在沈五儿的额头上爆了个栗子,然后才恶狠狠的说道:“莫问,问我就打你。”
“额……”
沈五儿与沈六儿骇然的看着沈三儿,却不敢再问,脑中留下了很多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