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消息滞后了!”
沉清云闻言,心里滴咕着,一抱拳说道:“回大人的话,魏国公府已经不做了。不过学生自己还是要做下去。”
听到魏国公府不与沉清云合作了,卞东桑心里一宽,正想说些“道不同,不相为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之类的话来告戒他,引导他,谁知沉清云下一步居然是钻牛角尖!
“额……”卞东桑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伸了伸脖子,送了口气,卞东桑眉头一皱,愠声道:“汝为何定要为商贾事?”
而此时卞赛与卞敏两颗小脑袋正紧靠在门缝上……卞赛知晓卞东桑对沉清云有意见,所以听到沉清云来后就想去提醒他一下,但是她自己却又不好意思去,而在与卞敏商议时,卞敏自告奋勇……
她本以为既然告诉了沉清云,沉清云回卞东桑的话时会婉转一点,哪曾想沉清云的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一头犟驴,一去不回头的那种!
卞赛小巧的下巴一缩,吃了一惊。
沉清云是很明白卞东桑这句话的意思的,认为他应该把学业放在首位,不要从事低贱的商业。
但是这内里的原因,即将的乱世他无法向卞东桑说明,一时半会也很难向卞东桑解释商业并不低贱。因为这需要改变人的观念,而人的观念最难,即使枪炮加身有时都不成!
因此微微一思索,沉清云直接说道:“回大人的话,吾欲富且贵,不愿身穿官袍而全家食粥也!”
沉清云这句话有违士子“修身、治国、理天下”的理想,但这就话却是绝大多数士子为官的目的,因此沉清云这话卞东桑听来是实在话,是一家人说的话。
而卞东桑少有资产,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死后卞赛、卞敏姐妹依门卖艺,也因此他虽身为县令,一大家子开销,也时常有拮据之感。
而他之所以反对沉清云建窑,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怕沉清云明年府试不中!而以现在沉清云的成绩是有中的可能的,但如果因商贾事牵扯了精力,学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府试是金陵府上元、江宁、江浦、六合等八县才俊一起考试……
不过儒家子弟齐家、治国、理天下,沉清云这样“齐家”也符合儒道,再想到沉清云的年纪,卞东桑觉得缓一缓也没什么,紧接着又想到自己这么可爱的女儿,以后要是布衣荆裙、食菜咽糠,似乎也不好。
因此微微一愣之后,卞东桑心里微暖,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既执意如此我也不多言,只是若明年府试你若不过,我要给你延请一位名师,你意下如何?王宣先生是不是还没回话?”
在卞东桑心里耽搁一年没什么,但要是这样成习惯了,那就不好了,所以他才这么说。另外他估计王宣一把年纪来的几率不大,而他在士林里还是认识其他几个名士的!有名士教着,总比沉清云说的去什么书院好,毕竟是单独授课!
沉清云没想到卞东桑会这么说!心里想拒绝又说不出口,只得拱手道:“是的,王先生还没回信。如此,让大人操心了。”
见沉清云答应,卞东桑脸色稍霁,摆了摆手,说道:“令母安好?”
“家母安康。”
……
卞东桑问了些家常,一会儿县尉李道柏求见,沉清云见此,起身告辞,因为有事,卞东桑也没再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