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沉清云心里渐渐洋洋自得,同时又觉得冲着卞赛这份心意,藏拙什么的就没必要了,应该把一部分实情告诉卞赛。
因此,随即沉清云说道:“多谢卞小姐关心,实不相瞒,在下学业并没荒废,对于府试倒也有些把握。”
听沉清云说出她的关心,卞赛的小脸儿红了一红,轻轻的“哦”了一声。
其实她对沉清云是否能过府试还是没底,毕竟沉清云只是说有些把握。
沉清云也看出了卞赛的心思,但他没有再继续解释——他认为这个时候再解释都是无用的。
正想再到卞东桑的书房里淘一淘,然后告辞,而就在这时卞赛却突然又抬起了小脑袋,轻轻说道:“听说你卖了个丫头?”
“额……”
没想到卞赛居然知道了这个消息,闻言沉清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子,不知道卞赛这话里有几分意思。
“是买了个丫头,缝缝补补、提茶倒水的。你怎么知道的?”随即,沉清云才故作云澹风轻的说道。
其实卞赛并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在这个时代上等人士身边有个人侍候乃是极为寻常之事,而她之所以提起,一是因为话到此时一是想不起说什么,只想起了这个;第二则是女孩子的敏感的本能。
因此闻言也随意说道:“刘婆子那天与姨娘说的,我听到了,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身边也应该有个人侍候,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又是刘婆子,这人真是……”
沉清云闻言心里直埋怨刘媒婆多嘴多舌,可又一想自己与卞赛的婚事也多亏刘媒婆出力,一时间心里对刘媒婆爱恨交加……
而对于柳如是的问题,他本不想多言,更不想对卞赛说出他给柳如是改名的事,但转而一想,现在不说,只怕是给自己以后埋雷,君子岂能立于危墙之下!
于是沉清云老老实实说道:“她今年八岁,原名杨爱,我嫌“爱”啊,“恨”啊的难听,而其母已故,其父狼性,把她买了,所以我按其母姓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柳如是。”
说着,沉清云想到了以后卞赛与柳如是相处的情景,是相映生辉,还是互不兼容——他早已从史书上知道卞赛的性子,表面上固然恬静寡澹,但骨子里却坚硬的恨,酒后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妙语连珠,倜傥飘逸,但也犀利尖刻。
而柳如是也是有一身硬骨!秦淮八艳之所以出名,一身硬骨也是原因所在。
想到这里沉清云感觉卞赛和柳如是硬碰硬的几率很大,随即他又想到如果两人真的是硬碰硬,他还真的不好办!
愁绪陡生,但转而一想,世上本没有路,走到跟前也就有了路……
而这时卞赛微微沉吟了一下,睫毛眨了眨,说道:“柳如是?这名字倒是好听,你也花费了……嗯,也是一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