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说他们三个还会回来吗?”送走三人,折返后,柳如是迎过来问道,已经渐渐明丽的小脸带着明显的担心。
按照历史的记载,沉清云清楚这三人肯定会回来的,而又见柳如是担心,于是温婉的笑道:“人往往心想事成。”
“额……”
纵然沉清云说的很温婉,可是因为太伶俐,柳如是还是瞬间色变。
过了一会儿才怏怏的说道:“公子你想让他们来吗?”
柳如是的这句问话里除了表面的意思,其实还暗藏着一个疑问:沉清云为什么要教他们西学。
这个问题实际问到了核心上,而沉清云这么做真正的原因在于,他清楚为未雨绸缪,他要做的很多事他自己做不了也做不完。
但这话他不准备对柳如是说,心里暗暗赞赏着柳如是的机智,沉清云笑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额……”
这话柳如是不好辩驳,心里却在想:“有朋来,我就不觉得乐……圣人这话是不是说错了?!”
……
当天中午,回到府中,方以智立刻下了帖子,邀请张溥、陈贞慧、吴应箕等好友,主要是向他们此行。
晚上,宴席间,三盏过后,张溥笑道:“密之,沉家那小兄弟可否入你法眼。”
说罢,张溥“哈哈”一笑——他既知方以智去见沉清云,这中间又曾来方府,得知了方以智在沉清云处一直未归的消息,因此语气才这么肯定。当然也因此他心里有了慧眼识珠的快感,所以才笑的这么舒畅。
“他入我的法眼?!也不知我能不能入他的法眼!应该是入了的!”
闻言方以智心里惭愧着,口中笑道:“沉兄弟聪颖伶俐,学识渊博,可比我强的多了。”
张溥闻言却只当方以智是谦语学,闻言再次“哈哈”一笑道:“沉小兄弟确实天生聪颖,今又得你教导,想来学问定会更上一层楼,明年说不定能过府试。”
方以智大汗……很想解释一下事情恰恰相反,但转而一想西学并不为人重视,说出去有不务正业之嫌,而且他还王介之与管嗣箕说过,沉清云让他们谨慎外传西学的话,又想到张溥好像对西学没什么兴趣,因此只能囫囵说道:“哈哈,天如过奖了,来,兄弟敬你一杯。”
而陈贞慧也举杯道:“我陪一杯。整天听你们讲那沉家小弟,弄得我也想去拜访了。哈哈,此一趟,密之何时归来。”
“估计很快。”
……
第二天在张溥、陈贞慧的送行下,方以智往蕺山而去;而没过几天,国子监也放了年假,王介之与管嗣箕一起回了湖广衡阳。
而沉清云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唯一的变化是花盆生意变好的现象好像是昙花一现,越是靠近年节生意却变得越差了,卖不出去的花盆逐渐的占了半个窑场。
越来越多的积祸,让沉光远一家人,甚至窑场里的工人都有了压迫感。
而在十二月二日晚上,晚饭时,沉延嘉终于忍不住说道:“小七,这盆越压越多,这生意到底行不行?”
而在说话之间,沉光远、沉清林、沉延易也都看向了沉清云。
跳跃的灯花里可以感觉到一双双忐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