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君临展齿一笑,“皇姐是怕我会对他做什么?”
“不是,我怕的是你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从而被人利用,以此挑唆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一提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君临便来了兴趣。
他盯着苏柚,认真的问道,“皇姐为何这么说?”
“按理说朝堂上的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自我放权下嫁叶家开始,朝中对我的忌惮就从未停止过。自我辅佐朝政以来,杜琏便一直为我出谋划策,在他人眼里杜琏象征的就是我。如今朝中一个个叫嚣着他是端王余党,是想说我识人不清,还是想说我也是他们口中端王余党的一份子?”
“还有所谓的结党营私,杜琏结党营私是为了什么,他总不能越过君家成为新主吧?杜琏以前是为我办事的,此举归根究底不就是想说我有不臣之心,想要重掌朝政嘛。”
苏柚沉着脸,冷笑了声,“我倒想问问那些老臣,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们才会放心,是不是要我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觉得这大冀江山稳了。”
一直以来君临都知道君卿在退让,他眼睁睁看着她亲手拔去爪牙,一步步妥协,按照众人希望的方式成为一个毫无威胁的人。
但有时让人感觉到威胁的并不仅是权势,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就算她拔去爪牙、献上软肋,成为笼中之兽,她的存在也会让人不安、忌惮。
在老臣们眼里,也许君卿消失才是让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但没有一个人会把这个念头说出口。
毕竟长公主是先帝、先后唯一的血脉,更何况他们所担忧的一切如今并未发生。
以还未发生的事去制裁他人,这显然太过勉强。
既然如此,他们也只能对旁人下手,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君临清楚君卿这些年来的牺牲,也知晓老臣们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都明白,但他却任由一切发生。
就像鸟儿必须折断翅膀,人只有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才能成为掌中之物。
君临一直在等,等他和君卿身份逆转的那一天。
“皇姐怎会这么想呢,你是大冀最尊贵的长公主,他们不敢如此。”
“不敢不代表不想。”苏柚道,“杜琏的事我不会插手,此间种种相信皇弟自有论断。”
苏柚不敢把话说得太过,如今掌权的人是君临,而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而已,再者杜琏的生死还捏在君临手里,她只能如此。
苏柚之所以如此瞻前顾后,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君临知道君卿杀了妍妃。
她现在的角色不仅是君临的姐姐,还是他的杀母仇人。
在这种如履薄冰的情况下,她还能硬气的起来吗?
若下一秒君临抛下一句“不用你管”,那她可能真的就不管了。
没办法,她还是更在意自己这条小命。
“我知道了。”君临一笑,“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但同样,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徒。这件事我已全面交给大理寺审理,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答复。”
“皇姐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苏柚勉强的笑着,对上君临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不免有些发寒。
君临的话并没让苏柚觉得安心,反而让她觉得更加渗人。
自从知道君临这人不简单之后,苏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敲打她吗?
苏柚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她根本拿捏不稳君临对君卿的想法。
君卿最后的死,不会和君临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