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们?”蒲牢摊开手掌,仰天长叹。
就在这时,一根羽毛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他大张着的嘴巴里。
“咳咳,呸!”蒲牢剧烈咳嗽起来。
“你卡鸡毛了?”狴犴回头问道。
蒲牢指指天上,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天而降,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一个娇媚的女子,娇滴滴地说:”我也要一起玩。“
“嘲风——“蒲牢捂住脸,赑屃则抽动嘴角直接扭转身子离开,身形飘开的同时留下一句话:“大家各自寻找能量来源,尽量在亡者找到之前保护起来。”
“老八,不要走,父王留下什么命令?告诉我!”说完,女子如闪电一般重又化作黑鸟,紧紧追了上去。
蒲牢卡的脸通红,指着嘲风离去的方向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却发不出声音。狴犴一脸同情的拍拍他的后背:”原来不是卡鸡毛,是卡鸟毛了。“
说完几个纵跃也消失在夜色之中,蒲牢求救的目光转向睚眦,后者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抬头看了看月光,长叹:“房前明月光,疑是温柔乡。举头思佳人,低头单影孤!”
蒲牢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不过幸好这一刺激,一根黑色的鸟毛被卡了出来。蒲牢终于松口气,瘫坐在屋顶上大口的喘着气,还不忘嘲笑一番睚眦。
“什么狗屁不通?!”
睚眦啧啧啧朝他摇摇头:“对牛弹琴啊,对牛弹琴。”说完,一甩袖子,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囚牛不喜欢湿不拉几的,他喜欢吃干草。”蒲牢啐了一口:“一家子神经病。”骂完,摸摸后脑勺,补了一句:“除了我。”
见大家全部远远的散开,蒲牢骑在老房脊上,向后一仰,顺势躺了下来。刚才不过是转移大家注意力,他坚信赑屃已经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事情,既然亡者一直坚持不懈想要掳走她,不管是不是能量来源,也必定与能量有关。
可是为什么她给自己的感觉如此熟悉,以前明明都没有见过的,还有为什么纳音家不把她找回去,那些咒印明明就很清晰,触摸的感觉也是十分洁净,没有受过污染的痕迹啊?
他有些不解,父王到底知道多少?自己跳进井中之时,三叉已经死掉,并没有看见附身的亡灵,赑屃是故意说附身于三叉身上?难道是为了警告自己什么?亡者、亡灵、凶灵?还是两个二级?
赑屃一边奔跑,一边回忆父王临走留下的信息:“告诉他,但不要全说,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赑屃很想问为什么?但是他习惯了从小只是听从命令,照着执行,从不反驳也不问为什么,习惯了做父王身边的影子。
他默默点点头,低着头不说话。他没有看见老父亲叹息一声,一只手在他头顶,却一直没有落下来,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风吹拂,出城停脚,他直起腰,看向远方,眼神阴暗。蒲牢母族强大,他可以常年游荡在外,却依然深得父王器重,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要他来解决。纠集这么多兄弟,不外乎就是想保护他不受伤害,凭什么?
自己与弟弟年幼母亲便离世,那些母族之人只知道所在龟壳之中深藏水下,从不过问他们死活,为了弟弟更为了自己,一直做父亲跟前的一条狗,不管他说什么都照做,顺从乖巧从不违抗,可是即使这样,父亲还是不肯交心,什么都不说明?这又凭什么?
出身就决定一切吗?或者说这是一个拼妈的时代?赑屃咬着嘴唇,握紧双拳。眼底闪烁不定,山脚下一条溪流潺潺流淌,那里有个山洞,父王要求除掉的亡灵被他藏在里面,此刻已经苏醒,张开大口喷涌出浓重腐臭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