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倒有些像小县主望着他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天真无辜,狐狸是真无辜,她却不是。
原来他一直找不到用什么动物来形容她,看来应该就是狐狸。
世人常以狐狸来比喻丧失妇德的女子,且不论所谓“妇德”究竟合不合情理,即便真是失德,又与这动物有何干系。白白承担了几千年污名。
“原来是狐狸。”她一番探究的神态,“我前几日跟着我三哥哥进了山林,里面遇见的都是野雉,鹿,獐子什么的,倒真是没有见过狐狸。原来这就是狐狸。”
认得野雉,鹿,獐子,却不认得自己的同类。柯明叙笑了笑,有道:“但愿它能躲过这阵子的劫难吧。”他是并不喜欢狩猎的。
景瑚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小狐狸一眼,“我要走了,再见啦。”
她一转身,柯明叙也正回头看着她。她的脸莫名红了红,站到他身边去,“小柯大人在看什么?”
“在看狐狸。”他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她有些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怎么见了只狐狸,居然这样开心,小柯大人从前没有见过吗?”
“见过。见过很多次,不过,都不如今日这只可爱。”
她倒也没觉得这只狐狸特别的可爱。或许他们男人喜欢的,总是和她们这些小娘子不一样。
她隐隐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不对,却也总是抓不到真正的含义,只好先作罢。
景瑚正想找个话题,继续和柯明叙谈天,便听见了男子的高声呼喊,“大胆狂徒,圣驾在此,居然敢行此谋逆之事!”
是景珣的声音。建业山林里,居然混进了刺客吗?
景珣所在之处离这里不远,她很快便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尽是穿着银甲的禁军兵士。很快响起了箭矢的声音。
她哥哥在那里,她得过去。景瑚的心揪在一起,即刻便想走,却被柯明叙拦下。
“在林中的禁军人数不少,恐怕正在与刺客交手,你若是过去,恐怕反而成了累赘,还是等一切结束了再过去。你哥哥不会出事的。”
他说的有道理,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她到底还是有些焦急。
等着拿着箭矢的兵士尽数退下了,她和柯明叙便上了马,匆匆的赶了过去。
受了重伤的不是今上,今上不在这里。
是淮邑乡君,和齐元放。齐元放浑身都是血,已然晕厥过去。淮邑乡君也受了伤,原本白皙的额上在渗着血,看起来十分骇人,很快也不省人事。
景瑚还没有反应过来,柯明叙看清了受伤的人,已经离开她,匆匆的走到了他们身边。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
周围不断的有人往淮邑乡君和齐元放的方向涌过去,她的三哥哥景珣也从山坡上冲下来,和其他的禁军士兵一起,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仿佛这些事与她毫不相关。耳边明明应该很是喧闹的,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脑海中不断的闪回方才看见的情景,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多血。下一刻,她失去了意识。
“景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