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已经走到和靖堂前,景瑚便停下来,她并不想进去见柯明碧。在她心中,柯明碧是不可交之人。
“小柯大人和我大嫂说话,我就不打扰了。今日还要多谢你为我找来了这个老师,来日我再想办法报答。”
一报答么,自然又可以和他见面说话了。她总是有话想和他说的。
柯明叙也没有要邀请她一同进去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小县主不必客气。今日见了郡王爷,他说他会在醉春楼设宴。也算是还了这人情了。”
他和小县主你来我往的已经太多回了。去建业之前便打算不再这样,可他在建业的时候,心中烦闷的事情太多,居然不能再约束自己。
可是元放的受伤又让他看清楚了,他究竟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三皇子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明明是能影响到一些人的,即便不想参与党争,他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这一段日子,他其实真的是很忙碌的。
难得有半日休息,又进了永宁郡王府。答应了她的事情,他总是要做完的。
柯明叙为她找了老师,所以她父王要在醉春楼设宴,请柯明叙吃饭。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景瑚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寻常能得这样的面子的,不是朝中的阁老,便是镇守一方的将军,他何时对一个小辈这样客气过。若是按他寻常的处事,顶多让她的世子爷三哥出面请客便是了。
难道柯明叙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不过,到时候她也一起跟着去便是了,毕竟是为她请的老师,还的是为她费心的人情,她这回可是师出有名。
景瑚就笑了笑,“那我就省些心思啦。过几日我父王在醉春楼设宴,我也会跟着去的。小柯大人会想见我吗?”
她想给他的那封信,那一日她莫名其妙哭了一场,把上面的笔迹都晕开了。她后来想了想,也没有再重新誊抄一封。
当着面做出这样天真的样子来,问出她真正想知道的问题,比写在纸笺上,等他思虑已久再回答,要容易的多。
能得到的答案,恐怕也比纸上得来的更真心。或者也不必什么答案,她只要看一看他是什么反应,便也能大概猜到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所以她此刻便盯着柯明叙在看。
他的反应却很平淡,只是笑了笑,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小县主生性活泼,时常有妙语,总是能令人感到愉悦。”
没有说想见她。
景瑚设想的结果,倒不是这一种。她以为他或许会笑一笑,然后很快的肯定。毕竟她不过是开玩笑的语气,他又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客套客套,也就过去了。
若是这样回答,说明他真的不过把她当个小孩子。
又或者是平平常常,回避这个问题,遇见便是遇见了,谈不上想不想。若是这一种,恐怕就是瞧出了她在想什么,是要借机与她离的远一些了。
不是前一种,也不是后一种,是中间的一种。
景瑚也就不再问了,又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小柯大人了,我也有事。替我和大嫂问好。”
没有等柯明叙回答,景瑚便转身向着上次她在和靖堂外等他时坐的那块青石走去了。芙蓉花已经落尽了,满目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