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干脆无视了她,对许雁伽道:“柯世兄是出身柯太师府,是昭永十八年丁丑科的状元。可惜如今外祖母家里没什么人读书,不然倒是可以请柯世兄指点指点。”
崔氏的那位侄儿,听起来也是柯明叙的同科。景瑚是无心之语,说的也是实情,只是或许听在有心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
许雁伽便道:“柯公子的名声,纵是我远在江南,也是听过的。如此年轻的状元郎,今日能得一见,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
“许小姐太客气了,不过虚名而已。”
景瑚抬眼去看柯明叙,他的笑容很淡,好像从徐沐柔和许雁伽过来之后,他就有些不大高兴了似的。
他的不高兴是为了什么,景瑚并不知道。可她知道她也不高兴,所以她看了清柔一眼,想让她出言将徐沐柔和许雁伽都带走。
却是柯明叙先开了口,“方才小县主说有碧娘的事要同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景瑚闻音知雅,“大嫂托了我好几件事,只是有些事不大方便在这里说。”
都是大家出身,总不会连这点话音都听不出来,徐沐柔却还不肯走,“不知道柯表哥什么时候再来府中探望国公夫人,最近在作山水图,总也上不好颜色,想请柯表哥指点。”
景瑚越听越来气,什么上不好颜色,看来她是没有眼色。居然还称呼柯明叙为表哥,面皮着实是有些厚。
柯明叙的神色也冷下来,“我其实并不太擅长画技,徐六小姐还是另请名师指点更好。更何况我若是去定国公府中探望姑母,往往也是形色匆匆,实在没时间指点徐六小姐。”
拿人家的母亲做噱头,想会自己的心上人,徐沐柔也实在是太无耻了。
清柔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表哥和小县主有事要说,六姐姐和许家姐姐不如随我去河边逛逛。毕竟是上巳节,要一边赏景,一边聊天才更有兴味。”
话都说到了这样,徐沐柔看起来是还不想走,最后是柯明叙先对景瑚笑了笑,和她一起往远离河边的方向走。
徐沐柔哪有一点出身大家的样子,坏了她的好心情,若不是今日柯明叙也在,她非要让她好好出个丑才行。
渐渐远离人群,景瑚的不悦也慢慢退去了。入目是无边的青青春草,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舒畅了起来。燕梁的春日,实在很美。
柯明叙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今日倒是拿碧娘和县主做了个幌子,不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体面的脱身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看来他心里对徐沐柔的心思,也如明镜一般,却是避之不及的了。
景瑚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只装做看不分明,一边观察他的神情,一边道:“徐六小姐对小柯大人可真热情,若我是男子,可招架不住。”
柯明叙自然也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在揶揄他,苦笑道:“这样的心思与情意,于我而言,实在只是负担。不光是她,其实世间很多世俗人认为是对的事情,于我而言,都是负担。”
徐沐柔的情意于他如是,小县主对他的过多的关注,其实也如是。只是她年纪还小,大约不会懂,也不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