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说话,甚至像是有些伤感。景瑚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将兰花折下,佩戴在发髻上。
此时听见他说话,景瑚仰起脸看着他,“小柯大人只夸了自己,这是你送我的那盆宋锦旋梅,昨日才开了花。我想着今日是上巳节,所以就戴着它出来了。”
若是上巳节,什么金玉珠宝,都比不得心上人赠送的兰草珍贵。她发上的这一枝还不算是,但将来她一定会拥有。
她和他耍赖,“我好不容易被母妃解了禁足,能出来玩一会儿,小柯大人能不能也夸夸我?”
被她这样望住,就是再铁石心肠的母妃和父皇,也都要心软了,更何况是向来对她很好,很有耐心的柯明叙。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为数不多的长处。
从前他是夸过她的容貌的,“小县主的容貌,见过一次,想忘记也是很难的一件事。”后来便再也没有。
柯明叙想了想,对她说了一句敕勒语。
“像草原上无边无际的白色银莲花那样美丽。”
景瑚听孟鹤亭说过,那邬草原上,每年春夏时水草丰美,开的最好的花,就是白色的银莲花,错落的夹在盎然的绿意之间,是敕勒人最喜爱的花朵。
她没有去过草原上,建业林间的草地,大约还及不上那邬草原的万一。但在她的想象中,那样的情景一定是很美的。她觉得柯明叙给了她最好的赞美。
景瑚想了想,也用敕勒语夸奖他。她觉得他像是开在草原上,很少见的白色芍药花。只有很少的,幸运的银莲花才能开在它周围。
他们还是两种不同的白色的花。去年在宫城里,他折了栀子花送给她,她回赠以茉莉。今日上巳,他将她比作草原上的银莲花,是无边无际的美丽。
而在她心里,他也从来都是最好的。
“若有机会,很想去那邬草原上看看。从前我只是听鹤亭的祖母说起过那里。他们流落到燕梁,大约不是因为战乱,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与族人产生了矛盾。”
“不过她还是很怀念她的故土,怀念那片草原。鹤亭很小的时候就来了燕梁,所以对那片草原的印象也并不是很深刻了,如若不然,小县主倒是可以听他讲讲草原上的生活。”
就算他还记得,只怕也并不会愿意和她长篇大论的说些闲话。“小柯大人既然知道,不如你来告诉我。”
今日还很长,她不想很早回去。他们已经远离了人群,可以好好的说说话。
柯明叙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兴致和时间,“今日已经有些晚了,将老师送回书院以后,还要回府和我祖父说说话。下次吧。”
他总是很忙的,不像她,成日就在盘算如何才能和他见一面,说说话。他是有正事要做,景瑚也只好和他一起往人群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而又问她,“小县主既然解了禁足,可知道碧娘如何了?还有冱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