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主这副模样,真的很像去年他们在建业林中看见的那只狐狸,“可昨日我曾试探过太子的意思,他却连南义侯世子在醉春楼说过的话都不知道。”
“事实上从去年腊月时开始,太子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政事大多由东宫里的属官打理,南义侯掌管着南边开海诸事,这一次世子跟着进京,也是有要事的,太子本人却还没接触过他。”
景瑚似懂非懂,“那小柯大人的意思,这完全是我父王的意思了?可是我们家又不做海上的生意,他要拉拢南义侯做什么。而且还是用我的婚事。”
“就算是觉得我丢了他的脸,他也没必要这样糟践我吧?那南义侯世子能做这样的事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柯明叙很想说,和政治一比,只是一个女儿,又能算的了什么?碧娘不就是如此。纵然当年她也有被所谓的情爱冲昏头脑,一心一意想嫁给景珅的时候,可她后悔了。
后悔了,却没有能够摆脱这种生活的能力和权力。祖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永宁郡王也不会允许。
碧娘在永宁郡王府的内院里过的如何,只要不要闹的太难看,把宠妾灭妻的事情闹到台前来,谁都会劝她忍。
他开不了口,所以他已经许久没有去见过碧娘了。
“郡王爷的谋算,如今只怕连你母妃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借力在你的婚约没有定下之前解除。”
“南义侯世子糊涂,南义侯本人却不是。今上多疑,还是那句话,太子已经是太子了,寻求更多的势力保护自己是其他有心皇位的人应当做的事情,他却很不必。”
“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找到南义侯上京所求,再请太子出面阻止,这件事多半是不成的。”
从前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事情,她是一知半解。她只能用她知道的原理来解释,“就好像是抹骨牌,只有我父王出了南义侯想要的牌,他才能‘吃’。”
“可若是太子爷手里有一对,想要‘碰’,那南义侯就是想‘吃’也没得吃了。对不对?”
柯明叙笑起来,他从没想过自己说的话会被小县主这样解读。不过,倒也不错。他难得的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心思,“怎么?景瑚的‘瑚’,原来是胡牌的‘胡’么?”
景瑚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没有问过柯明叙他喜欢不喜欢抹骨牌,可他大约是不喜欢这样的吵闹的。
她向来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装乖卖好,没想到今日稍微露了点马脚,就被他捉到了。
她干脆耍起赖来,探手过去捏柯明叙的脸,“是珊瑚花的‘瑚’,小柯大人忘记了,该罚。”
柯明叙又愣住了,等她收回手,他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样子,倒好像是在街上被登徒子调戏了一般。
他只好装作没发生什么,“总之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了,我会尽全力做好的。不会让你父王和南义侯先胡了牌,你回去之后,不要再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