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要麻烦小县主调几个护卫过去更好些,祖父嘱咐我的时候语气郑重,还是要多加几分小心。”
这原也是景瑚答应过的,她应了“好”,下一刻就顺着自己的心意问出了口,“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居然要这样仔细。”
柯家和谢家都是富贵人家,能让身为两朝帝师的柯太师这样看重,那得是多值钱的东西啊。
柯明叙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书稿,锁在箱子里,压在其他的寿礼之下。若不是取出来实在是不方便,我也就叫人将它搬过来了。”
书稿这种东西,也就是在他们读书人眼中值钱。若是遇上什么水匪,费劲了力气劫了这个箱子走,打开一看不过是些破纸片,只怕要气的七窍生烟,提刀杀人的心都有。
“哦,原来是这样。”她装作自己好像很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一般,“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叫人好好看管,不会再发生像周老先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更何况还有回风、流雪他们看着,太平盛世,应该不会出事的。
景瑚看着趴在柯明叙背上的周老先生,山羊胡垂下来,她恨不得把他的胡子全剃了。
“周老先生喝成这样,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我看我还是叫人快些熬些醒酒汤好了。”
他们已经上了楼梯,柯明叙走在她身前,“恐怕也没有多少。老师只是爱喝而已,实际一喝就醉。从前我们师徒三个在一起喝酒,每次没过了多久,便只剩下我与元放对酌。”
“他的酒量好,次次都将老师从师母手中或是别处寻来的酒喝完,将老师气的跳脚。末了还要哄他说,大部分的酒都是他自己喝的。”
柯明叙笑了笑,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恐怕这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在他们都还只是小少年的时候。没有金榜题名,成家立业,血战沙场。
燕京是富贵窝,有太多的人在醉生梦死。可几千里之外的蜀中战场,想必已经是人间地狱。此时景瑚忽然想起这些事,也觉得有些感慨。
酒窖离周老先生住的地方并不远,柯明叙将周老先生放到榻上,自己身上也沾了一身的酒气。
今日阳光实在有些酷烈,他背着周老先生上了楼梯,走了这些路,额上也渗出了一些汗水。
“小柯大人不如先去沐浴,这边就交给我好了。就是我不会伺候人,我身边的丫鬟也明白该怎样做的。”
她话音刚落,捧着醒酒汤进门来的,居然是刘嬷嬷。
刘嬷嬷把醒酒汤交给了一旁的小丫鬟,便笑着上前来问好,“小县主,柯大人。”又对景瑚道:“谢家太太和小姐已经用过了午膳,您看您的午膳要摆在哪里?”
上午在谢家的船上是她给柯明叙使眼色,此刻便是刘嬷嬷在给她使眼色。
景瑚无视了她,“柯世兄也还没有用午膳,还是摆在正厅吧,有人陪着我,吃饭也热闹些。等柯世兄回房去收拾完了再摆就好,我此刻还不饿。”
当着外人,刘嬷嬷自然是不会驳她的话,下她的面子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那奴婢就先去吩咐了。小县主不如也先回房歇一歇,这里交给奴婢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