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日便是父亲他老人家的寿筵了,此时回来倒是正好。”
谢四太太的神色有些尴尬,便只是笑了笑。景瑚看了一眼谢池莹,她仍然是笑着的,只是见自己的母亲被欺负,手到底是拢到了袖中去。
景瑚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便只是装作没有听懂冯氏的讽刺,笑着道:“谢四伯母可不是辛苦了么?谢家老太爷实在是德高望重,光是寿礼便装了满满一船,前几日我还去看过。”
“要把这些样样都打点的妥帖,分门别类的安排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谢四伯母只一个人,不像七太太您是在家里这样有福气,上面有这么多嫂子能替您担待着。”
冯氏的意思不过是说谭氏躲懒,巴不得晚些回来,不必张罗谢家老太爷寿筵的事情罢了。景瑚原先还怕是自己没有见识,所以才没听说过江南的冯家。
瞧冯氏这样的见识谈吐,在隔了房的嫂子面前刚见面就展现出和自己亲嫂子不合来,恐怕冯家也不过是无名小辈罢了。
“这样多的东西,不知道要装多少马车,也只好是走水路了。只是这段日子天气不好,常常下雨,莹姐姐虽然身体不适,也从未说要大家去迁就她。实在是大家风范,令人敬佩,也是谢四伯母的功劳。”
景瑚说这话的时候一派天真,最后又只是着落在夸奖谢池莹上,冯氏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她也没胆子再说什么,景瑚毕竟是县主。
就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码头风大,还是快上马车吧,等回了家再好好说话。”
她们为景瑚单独准备了一辆马车,景瑚也没有坐,“我和莹姐姐她们挤一挤就好了,还是同她们在一起说话热闹些。”
赵氏和冯氏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景瑚就只当是读不懂冯氏的尴尬,欢欢喜喜的挽着谢池莹的手,朝着马车走。
谢池莹压低了声音,“我七叔母就是这性子,我母亲每次都不让我驳她,说这不是淑女的行径。可是难道一直受气就是淑女该做的事情?”
“小县主,这次多谢你了,我难得气顺一回。”
景瑚和她眨了眨眼睛,“反正我又不是淑女,也不用天天和她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快意才最重要。只要你和四伯母不嫌我给你们添麻烦就是了。”
谢池莹的语气有些不屑,“顶了便是顶了,还怕什么添麻烦。难道我和我母亲次次忍气吞声,她就肯放过我们了不成?还不是这样,总想着要占点便宜,自己又一点亏也不肯吃。”
“当时去燕京的事情,也是问过她的,是她自己不肯去,此时又来说些酸话。”
景瑚更是奇怪起来,“我听柯世兄说,七太太的丈夫,应该也和你父亲是亲兄弟,为什么反而是她要来为难你们?”
谢池莹拍了拍她的手,准备上马车,“有时候要欺负你的,往往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等回了家,有机会我再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