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五小姐大约也是被人捧着习惯了,见景瑚如此行事,面子有些挂不住,冷冷道:“我只是瞧见这把宫扇上的字画都好,所以想欣赏一番罢了。”
景瑚原本就看她有几分不顺眼,此时错又不在她,自然更是不可能在言语上落了下风,“宁五小姐说笑了,这里可是谢家,珍藏的名人字画数不胜数。”
“你若是想要欣赏字画,得了谢家长辈的允准,自去各处欣赏便是,做什么还要欣赏我这一把小小的扇子,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宁五小姐显然是没有想到就这样的一个举动,今日一直看起来文文静静,连话也不怎么说的景瑚忽而会这样咄咄逼人。
周围渐渐的有更多的人注视着这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事情的发展,她不由得更下不来台,一张小脸渐渐的涨成了粉面。
宁九小姐显然要比自己的堂姐更会交际一些,便来为她姐姐解围,“我这个姐姐擅书也擅画,见到好画,好的书法,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还请小县主不要见怪。”
又夸着景瑚手里的宫扇,“我瞧着这像是女儿家闺阁之物,难道便是小县主自己绘上去的?倒不知道小县主原来这样厉害。”
这一番话说完,未免有些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景瑚身上,把景瑚架到火上烤的意思。
景瑚毕竟是在燕京横行惯了的人,也不是只知道窝里横,“宁九小姐说笑了,我自然是比不得宁家五小姐这样好的才情。”
“这扇面的画与题的诗都不是我所做,是我的一位朋友赠与我的。在我心中,他才是这世间最有才华的人,不要说是江南,便是满燕梁都没有人能同他比肩。”
宁五小姐号称是江南才女,景瑚便偏要说满燕梁。反正她们不会想到作这画,题这句词的人并不是女子,景瑚也不是傻子,会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柯明叙。
宁九小姐见讨不着什么便宜,不由得看了自己的堂姐一眼。见她脸色愈差,周围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多的落在她们身上,干脆转移了话题。
正好遥遥的就听见水榭那边咿咿呀呀的热闹,应当是开始唱戏了,便笑着对谢池莹道:“今日谢家老太爷过寿,请的大约是南庆班吧?”
“我已经许久没有听他们家的戏了,不如一起去那边坐坐?想必我姑祖母也在那里。”
景瑚早已经不想和她们姐妹在一起了,瞧着谢池莹也是难熬,干脆便道:“莹姐姐,今儿天气太热,我好像是穿多了衣服,有些不舒服,不如你先失陪一会儿,陪我去换件衣服?”
谢池莹也很是上道,忙忙的便站起来,“前几日听说小县主中了一回暑,就把我母亲急的不得了。”
“之前在船上,小县主这样的照顾我们母女,没有到了谢家做客,还总是招待不周,让你身体不适的道理。”
满脸歉意地对宁家姐妹道:“五姐姐,惠姐儿,要先失陪一会儿了。我母亲嘱咐我要照顾好小县主,我先送她回去,再来陪你们听戏。”
谢池莹都这样说了,宁九小姐就是想不放她走,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笑了笑,大度的看着谢池莹和景瑚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