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了正厅开始,景瑚就一直注意着太妃和世子妃。世子妃的神色一直很放松,此时谈笑也很自然,看来的确和太妃相处的不错,谢池莹的心更可以宽一宽了。
太妃望着她笑了笑,又拍了拍景瑚的手,“过几日我的老姐妹要过来做客,到时候摆了牌桌,你替我看牌,也叫我好好的赢一场。”
景瑚自然是笑着应了是。
最后才同柯明叙寒暄,“这位便是昭永十八年,丁丑科的状元郎吧?是我家絮娘的表哥,柯太师的长孙?”
柯明叙便走上前来,同太妃行了礼,“晚辈柯明叙,拜见老太妃。”
太妃便转向她身边的嬷嬷,向她要了一副西洋镜,似乎是要好好的看清他的样子似的,“走上前来叫我瞧瞧,二十二岁的状元郎,那可实在是难得,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
柯明叙便微低了头,向前走了几步。
就算他是低着头的,身姿也仍然挺拔如松,便是站在夕阳西下,没有点燃明烛的室内,也仍然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采。
方才太妃夸奖他的话,景瑚也与有荣焉。
太妃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笑着对她身边的嬷嬷道:“真是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也不知道将来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能嫁给柯家的叙郎为妻。”
每次听到别人提起柯明叙的婚事,景瑚总是会有些不自在,太妃的话说到这里,她也害怕她下一句话便是要介绍什么江南佳丽给他。
幸而并没有,太妃只是道:“你先生同我也是故交了,你又是我家絮娘的表哥,这阵子只管安心住着便是了,若是有要游览诸事,自然有府中的管事安排。”
居然这样快就提起了周老先生。
柯明叙便道:“多谢太妃了。不过倒是没有怎么听先生提起过您,我竟不知道原来您和我家先生也是故交。”
“这倒是奇怪,絮娘也曾邀请过先生来府上做客,他倒是一意孤行的去了云山书院里,说什么也不肯过来。”
景瑚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柯明叙坏起来,也这样的坏。他和周老先生,明明也活脱脱的是一对冤家。
太妃听完,便嗤笑了一声,倒也算不上是嘲讽,好像是在说,“这个人怎么这样的幼稚。”
“那还是我没出嫁,在燕京的时候了。的确是过去许多年了,或许他不再记得我们过往的交情也是有的。”
都是几十年的事情了。若不是阴差阳错,燕梁最年轻的状元,或许也就不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了。
柯明叙没有说话,景瑚便道:“周老先生可真是奇怪,还以为他是觉得住在王府里麻烦呢。怎么明明和太妃相识,却也不肯过来见上一面。”
太妃笑着摆了摆手,“当年的事情,许多我也已经记不清了。都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确该是想怎样活,便怎样活了。”
“他既然觉得在云山书院留宿更好,那自然也该由着他。今日我曾提起过他的事情,你们也不必向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