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也怕赶不上柯明叙出门,心里有些忙忙乱乱的,宝蓝跟在她后头,又一个劲的叫她慢些,怕她觉得待会儿小腹疼起来。
她只好耐着性子压着步伐,紧赶慢赶的走到了柯明叙的院门前。
今日和那一日一样,他也是一个人站在院中,望着那一树尚且碧绿的银杏,放空了思绪。
景瑚迈进了院门,“小柯大人。”
他像是没有料到她会过来似的,“方才去跟老太妃辞行,莹姐儿说你有些不舒服,没想到你还是过来了。”
景瑚到底心虚些,便道:“已经没有不舒服了,知道你要启程去云山书院了,所以来送一送你。”
她手上还拿着柯明叙送她的那个人偶,他的目光也落下来,“小县主可喜欢这份生辰之礼?”
景瑚笑起来,露出如人偶一般的小梨涡,“当然喜欢了。只是小柯大人怎么想得到送我这样的一份礼物。”
柯明叙便道:“七夕那日我见你在那些女子巧手雕琢而成的花瓜面前逗留许久,只是觉得难以存放,所以才没有买一些带回船上。”
“正好之前我外祖父赏了我一块好木头,我也不知道该用它做些什么,所以便想着雕一个人偶送给小县主。余下的木料便做了那个盒子。”
景瑚也看出来那个盒子和人偶用的应当是同一块木料了。
“这样看来,倒好像是我的那个扇套落了下风了,远不如小柯大人这个好。小柯大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
柯明叙笑了笑,“还好,也不算很麻烦。我送小县主的是生辰之礼,小县主送我的是平日往来的礼物,分量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想起去年他生辰时她作的胡旋舞。她年纪还小,技艺自然也不如那些舞伎娴熟,可是却让他觉得很美好。
她跳舞的时候很快乐,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单纯和天真,笑容篆刻在他心上。女子起舞,原本就应该是一件单纯的事情,应该是为了取悦她们自己,而非是观赏舞蹈的男人们。
他并不喜欢看舞伎起舞,若失去了自我,把一切都系在观赏舞蹈的人身上,其实她们的舞蹈也根本就是没有灵魂的。
景瑚望着柯明叙,“那今年小柯大人的生辰,我也会准备同样重的一份礼物的。”
她的样子实在很乖巧,看起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发髻其实绾的也不好,有微微的凌乱,一直玉簪插在发髻中,将坠未坠。
他想伸手为她扶一扶,但终究没有,只是凌空做了个手势提醒她。
景瑚很快反应过来,将那支玉簪正了正。“小柯大人,云山书院里应该没有女子吧?”
柯明叙反问道:“云山书院里怎会有女子?”
“因为我听说那个宁家五小姐在江南一个什么书院求学,还被称为什么女状元的。”
“那是金陵的毓秀书院,是专门的女学,自然和寻常的书院是不一样的。也只是招手一些贵族女子罢了,平常出身的女子是没有入学资格的。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孔圣人主张有教无类,学生之间自然也不该有贫富门第之别,像松石书院,还有云山书院,都是不设出身门槛,只问学问的。寒门子弟也应该享有同样得到教育的机会,书院甚至还会主动减免他们的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