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在城北,离码头有些远,停船的时候有些晃荡,谢池莹这阵子都没有晕船,就有些松懈了,还要跟她显摆,跟着她一起在甲板上看船工停船。
结果现在整个人又有些晕乎乎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和景瑚说。景瑚心中既有担心,不免又觉得无聊。
从方才杨氏的神情来看,她是看不出来许士洀的事情对他们有多少影响的,不知道只是杨氏稳的住,还是许家人这些年和许士洀的往来少了,的确已经对他们的事情没有那么关注了。
许家的人口不多,宅院也并不大,进了大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进了内院。若是走中轴线上的路,时间只会更少。
外祖父在书房,周老先生和柯明叙便被带到了书房里去。谢池莹坐了马车,马车一震动,自然就更难受了。
景瑚见她实在捱不住,只好叫杨氏先将她送到了早为她准备好的厢房里去休息,若是还是不舒服,晚膳也就不在一起用了。
景瑚一路跟着杨氏进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平日起居的寿安堂。堂中种着松柏和梅花树,这个季节也只有松柏苍翠。
许雁侨说的不错,外祖母的确心急,就站在院子里。
景瑚一见着外祖母,心中的忧虑和疑惑也就一下子消失了,直接往她外祖母怀里扑,幸而还记得留着力气。
也有一年没见了,曾经朝夕相处过,骤然一分开,又有血缘的天然牵绊,就是绝对割舍不下的,一下子两个人的眼圈都红了,“外祖母。”
外祖母汪老夫人轻轻抚摸着景瑚的鬓发,“我们瑚儿又长高了,外祖母老了,背也佝偻了,快比外祖母高了。”
许家祖籍西安,外祖母汪氏也是西安人,年轻时是高挑美人。
“这一年多您的女儿没有亏待我,吃的好,睡的好,自然就长的快了。”
汪老夫人轻轻拍了她一把,“就知道和外祖贫嘴。这一年多又没少惹你母亲生气吧,每一回她写信过来,都要抱怨你几句。你前年从嘉禾回家的时候和外祖母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定不惹你母亲生气,来年外祖母再接你过来玩。你可是没做到。”
景瑚在她怀里耍赖,“虽然没做到,可是我实在是想念外祖母,我母亲也是,所以她就送我过来了。我母亲明明也说了,我从江南回去,比从前懂事的多了,都是您和我两位舅母的功劳。”
杨氏在一旁凑趣,“瑚儿瞧着的确是比从前稳沉的多了,像个小大人似的给我介绍她的客人。”
“您瞧,大舅母也这样说。”
汪老夫人点了点景瑚的鼻尖,“在嘉禾小半年,没跟你那皮猴似的二表哥学坏了都是好事了。明年都要自己办春宴了,再过两年都要嫁了,还不该懂事些?”
景瑚埋怨了一句,“您就不能夸夸我?”
汪老夫人便笑道:“方才你大舅母不是夸你了?唱戏都还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