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黄沉默了片刻,才道:“府里的风向如何,我们做奴婢的,心里是最清楚的了。从前见到你都笑脸相迎,甚至卑躬屈膝的人,如今见了就像没见着,心里也就明白了。”
拜高踩低的事情,在哪里都不会少。
“侧妃娘娘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明晖堂里的姑娘过来过来说您要在老太妃那里用晚膳,还以为您去给老太妃、郡王妃以及侧妃娘娘问过安,要先回来换衣裳,也没见着您人。”
“又不好出去乱打听,只好直接问您了。”
景瑚不觉有些奇怪,“赵嬷嬷的事情闹的那样大,难道你没有听见消息?”郡王妃应该不是做事这样谨慎的人才是。
更何况杀鸡儆猴,那样悄无声息的,又有什么意思。
柳黄便反问道:“赵嬷嬷?她出了什么事?”
这看来便是真不知道了。景瑚不由得眉头紧锁,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办。“下午我被郡王妃罚跪,赵嬷嬷直接被赶出府去了。如今郡王妃在府里是只手遮天了,这样的事情都能瞒的没有一点痕迹。”
柳黄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沉浸在自己的震惊里了。而后便是她起身的声音,很快点燃了油灯,走到了景瑚床前,“小县主膝盖上的伤,快给奴婢看看。”
景瑚见她这样兴师动众,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明晖堂的丁香姐姐已经给我上过药了,用的也是万家最好的伤药,现下就已经不疼了。”
柳黄仍坚持要查看景瑚的伤,“您把腿伸出来,奴婢若是不看过,总不能放心。”
景瑚无法,只好将腿伸了出去。柳黄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膝裤子向上提了一些,看见了伤口,才终于能放松了一些,“看来还是世子妃的药好,此刻看着应该是无妨的了,有破皮的地方,这几日还是要少沾水。”
“柳黄姐姐,你都已经看过了,快回去休息吧,千万不要着凉了。”
柳黄在油灯昏昧的光亮中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道:“自从奴婢上次服侍您喝茶,害您烫伤了手,便时有自责,今日又连您受了伤也看不出来。”
柳黄从来都是她院子里最尽忠职守的一个,对她的关心,也是最无微不至的一个。想到上次的事情让她伤心难过了那么久,景瑚心下也难过起来。
只好宽慰她,“就是上次的事情也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这一次的事情更与你无关,伤在我身上,你怎么能看的出来,不要自责了,把明日的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明日的事情做好重要,照顾好每一刻的小县主也重要。快睡吧,您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奴婢也知道该如何做好自己的事情。”
景瑚点了点头,柳黄吹熄了油灯。她又想起来一件事,“去和前院的小厮说一声,郡王爷什么时候回府,都来芳时轩里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