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沛娘家的小丫头马上就要办百日宴了,这阵子她都在熙和园里张罗百日宴的事情。齐昭昭那小丫头洗三的时候我没有去,再不早些去她娘面前献献殷勤,怕是要被她娘敲上一笔好大的满月礼。”
景瑚笑了笑,“原来淮邑乡君的女儿,名字叫做齐昭昭么?这是何意?”
世子妃想了想,“昭昭是小名,大名是齐奕,出自‘昭昭丹陆,奕奕炎方’,具体是何用意,倒是没有听他们夫妻说过。”
景瑚没有听过这句诗,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又觉得奇怪起来,“淮邑乡君的女儿,应当是这一辈的长女,怎么她的百日宴却不是在诚毅侯府办,而是在淮邑乡君的娘家定国公府。”
淮邑乡君的丈夫齐元放是诚毅侯夫人的亲子,不至于这么没有分量。
世子妃一副不想说别人家的闲话的样子,“沛娘她们这一房,早在她丈夫出征蜀中之前就分了出来,搬到了定国公府附近的榴花胡同里,和诚毅侯府齐家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既然不是一家人,榴花胡同的宅子又不够大,自然只好放到定国公府里来办了。”
淮邑乡君一家搬到了定国公府附近,景瑚也有所耳闻。而这更令人奇怪的问题,却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们这一房要从诚毅侯府里分出来。
诚毅侯府齐元放这一辈一共有三个儿子,看样子只有他一个分了出来,还是在他出征蜀中之前这样微妙的时机。
那时候燕京城中似乎也有流言四起,许侧妃最喜欢听这些闲话,景瑚也在栖雪阁听了几嘴。都说是齐元放觉得自己要飞黄腾达,忙着先将衰微的侯府撇开,她母妃也是这样想。
可是她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探究不到结果,也就不再探究了。
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和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世子妃未必想说,景瑚也就没有问。她们一路说笑着向着府门走,又路过上次的那一株海棠。
已经是十二月了,是梅花和山茶的季节,海棠花自然是尽数落尽了。景瑚想起来上一次在这里遇到柯明叙的时候,他大约就是为了景珅和柯明碧的事情而来的。
那时候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一晃又是那么久了,她没有再遇见他。这本该是她生活的常态,船上的光阴是她偶然借到的月光,美丽,却不恒久。她应该接受。
景瑚只是望了那棵海棠树一眼,连世子妃都没有发觉。
却是柯明碧忽而从后面走到了她们身前,连招呼也没有打,行色匆匆。身后的乳娘抱着冱哥儿,连孩子在哇哇大哭,她也没有理会。
这太不寻常了。
“大嫂这是要去做什么?冱哥儿在哭呢。”世子妃出声。
柯明碧骤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