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自己过得快乐了,何必管人家如何想。可此时自己成了旁观者,便觉出了这样的不对了。
“嬛芜……他同您说过嬛芜的事情,她如今如何了?”嬛芜和柯明碧都给彼此带来过痛苦,若是可以,她总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许侧妃的神色晦暗,“两次小产,第二次孩子若是能生下来,都已经能活了。她的身体损伤很大,连床都下不了,意识也时常不清醒。”
她又苦笑了一下,“我如今倒是还要为她一个妾祈祷,怕她真的没能活下来,以珅儿的性子,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她感慨了一句,“景家的男人都是情种,有的是假的,有的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景瑚不知道她说的假情种是谁,但是她下意识觉得是在说今上。今上爱元俪皇后,宠爱她生的女儿,力排众议将她的儿子立为太子。
可这些年照样有许多其他的宠妃,废了太子,将她的家人全部流放。
柯明碧害嬛芜没了孩子,景珅深夜潜回府,掐住了柯明碧的脖子。若是嬛芜活不下来,不知道景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到时候我去栖雪阁陪您,咱们也一样可以热热闹闹的过年。等祖母摆了牌桌,我赢了钱,给您买首饰。”她们都默认了,永宁郡王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陪伴着她们过年。
景瑚不想再同许侧妃说这个话题,“对了,上次我去江南,您给了我两万两银票。”
景瑚进了内室,从梳妆台下面翻出了那些银票,“我只用了一千两,剩下的您自己收好。”
许侧妃将那些银票推向景瑚,“给你了便是你的,不必还给母妃了。”
“就当是这些年你的压岁钱存在母妃这里而生的利息好了。女子的手中千万不能没有钱,从前是母妃亏待了你,往后的路还很长,你要记住母妃同你说的道理。”
景瑚也就不推辞了,两万两对她母妃来说不算什么,可如今她屋子里有病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用钱。
她笑着收好了,“母妃没有亏待我,幸而这些年的压岁钱都是母妃替我收着,不然的话,我可攒不下这两万两。”
母女俩相视一笑,景瑚泡了她从江南带回来的桂花茶。每次她们母女俩静坐,许侧妃总会听她说一些江南的事情。
许侧妃长在西北,少女时期却是跟着父亲在江南任上度过的,她也知道一些景瑚不知道的事情,许多年过去,积淀之后的往事也有诸多有趣之处。
她们这样慢慢的谈着天,是许多年都没有的安宁。
夜幕将至的时候,许侧妃望了望天,“明日大约要下雪了。”燕京城今年还没有下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