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脸上有泪,又有绀青的血,看起来应当十分可怜,但是她仍然倔强的道:“我并没有事,这是我身边的侍女,父王能否让太医过来,替她也看一看。”
绀青从前常常跟在景瑚身边,永宁郡王看她应当也有几分眼熟,便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头问她,“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郡王妃又是发什么疯?”
景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母妃和绀青被郡王妃扣在了云宁堂里,便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永宁郡王见问不出什么,又转身回了内室。景瑚原本想跟进去,终究放心不下绀青,又问柳黄,“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请老太妃么?为什么会是父王过来。豆绿呢?”
绀青额上血已经慢慢止住了,只是仍然没有醒过来。柳黄担忧的看了绀青一眼,才答景瑚的话,“是老太妃让奴婢去请郡王爷的,吴嬷嬷陪着奴婢一起去的前院,不然只怕还要被拦下。”
“老太妃的意思是让郡王爷自己看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酿成了什么样的结果。奴婢去前院的时候,豆绿正被人拦下问话,奴婢便让她先回芳时轩去了。”
景瑚听完,只觉得啼笑皆非。府里这么多年闹成这样,就是因为永宁郡王行事随心所欲,不懂得制衡之道。永宁郡王最听老太妃的话,可今日给了他一个机会处理,他也只是把事情弄的更糟而已。
这么多年郡王妃比许侧妃强的唯一一点,不过是这个正室之位而已。今日许侧妃鸠占鹊巢,来日只会引来郡王妃更强烈的恨意和报复。
而这样的报复,是她们根本无法承受的。说起来,郡王妃去了哪里,怎么到此刻居然还没有闹过来。
“小县主的腿伤如何了?奴婢听豆绿说了您的伤,已经让她去准备伤药了。”
景瑚摇了摇头,“和绀青比起来,我这一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她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绀青最怕冷了……”
柳黄满脸的忧虑,“小县主先别哭,还是等太医给绀青看过再想办法。”她又将声音压的低了些,“如今郡王爷难得站在咱们这边,小县主和郡王爷是父女,如何能有隔夜仇呢。”
这几个月来不光是永宁郡王对景瑚冷淡,景瑚的态度,柳黄日日跟在她身边,自然也不会不清楚。
景瑚苦笑了一下,“柳黄姐姐还不明白吗,只有他待我好的时候我们才是父女,他不想对我好的时候,也许我根本连一个人都不算是。”
这样的话说出口,令她自己也觉得很痛苦。她不想再面对柳黄,“你照顾好绀青,我进去探望一下母妃。”
柳黄难得的在她面前多话,“您真实的态度,其实也并不重要。”
景瑚站起来,听见柳黄的话,停顿了片刻。
柳黄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景瑚一瘸一拐的往内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