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已经习惯了景瑚这样同她说话,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可是您如果一边问路一边回燕京的话,恐怕就要天黑了。您也不是不知道从这里回燕京要多久,这样似乎不大安全吧?”
景瑚想象了一下天色黑下来,自己一个人飞驰在官道上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怵。乡野之人休息的都早,只怕还没有天黑,路上的确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没事,我动作尽量快些就是了。若是顺利的话,等你们回庄子里的时候,我都已经在燕京了。更何况这里还是香山地界,治安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
柳黄是最稳重的一个,“若是贞宁公主有事,小县主可以同世子妃说一声,让她派两个人送您回燕京。奴婢始终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些,若有万一,也影响您和世子妃之间的情分。”
景瑚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也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
“柳黄姐姐,你不必劝了。想必你也看出来我说的不过是个借口,可是我今日真的只能这样做。请你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是处于一己私欲,或是玩心太重。”
柳黄居然干脆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小县主是主子,没有责任同奴婢解释您要做的事情。可是奴婢实在是不能放心您就这样一个人回燕京去,请您三思再三思。”
柳黄已经许久没有跪过她了。她们之间根本就用不上这样严肃的语气,这样过分了的郑重。
景瑚蹲下身去,将柳黄扶了起来,“柳黄姐姐,今日我是一定要回燕京的,若是再耽误下去,天可就真的要黑了。”
若说让柳黄放心,她不会连累到她们,那时对于柳黄一片真心的侮辱,可是她的确没有时间再同她们拉扯了。
她看向豆绿,“豆绿,你先过去吧。我很快就过来。”
豆绿下意识的看了柳黄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出了门。宝蓝便道:“多余的话,奴婢也就不说了,小县主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一定会做好的。只是小县主千万要小心。”
景瑚点了点头,“你替我梳一个与豆绿相似的发式,找一支显眼些的发簪,待会都绿装作是我回来,无意间漏出这支发钗就是了。柳黄姐姐替我去找一件斗篷来,豆绿用斗篷遮脸,守门的士兵应当不会注意到。”
柳黄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转出了外间。宝蓝也很快过来,将景瑚原本的发髻拆了,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选了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发钗,的确是足够显眼了,简直是叫人见之难忘。就是去宫中赴宴,那些贵夫人头上戴着的,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发簪罢了。
景瑚又在房中等了片刻,估摸着豆绿大约已经到了她们约定的地点,她便往马厩走,牵出了平日她骑的马。万家人养着的马,自然都是好马,四足有力,精神饱满,毛皮油光水滑。
这样的马,要跑个一个时辰的路,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景瑚并不是十分熟悉这马的脾气,同世子妃一起去跑马的时候,她就发觉了这马其实并不是那么温顺的。
希望今日她骑着它出去能一切顺利,不要迷路,也不要遇见旁的事情。
景瑚同世子妃说过她要跑马,世子妃大约也吩咐过守着田庄大门的士兵,她并没有被阻拦,便骑着马出了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