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柯明叙一出了门,便轻轻哼了一声,“我的好学生,如今倒是更听你的话了。”
景瑚在周老先生还是很放松的,拿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如果您也能这样听话就好了。”什么柯明叙听她的话,不过是觉得她如今孤身一人很可怜罢了。
周老先生一时间没有想到景瑚会这样答,差点被茶水给呛着了,整理好了仪容,才笑着对景瑚道:“瞧你如今还是这样伶牙俐齿的,老夫也就放心的多了。”
景瑚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我有什么可改变的,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罢了。”
她是不想要别人的同情的,更何况周老先生在同情她的时候,心里不免也会为她而难过,多一些无用的思虑。
景瑚现在对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期待和盼望,她不希望别人讲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只希望周老先生的身体能健健康康的,松石书院也能顺顺利利的度过这个新旧交接的时候。
清柔在守孝,她也在守孝,这几个月来,她们并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她的情绪有没有好一些,和周其鹿的交往又如何了。
“您是知道清姐儿和周其鹿的事情的吧?周其鹿既然是您看中的继任之人,明年春闱,他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时候清姐儿也有十四岁了,订了亲,再过一两年,也就可以成亲了。”
周老先生就看着她,也不接话,像是不明白景瑚在问他什么,暗示他什么似的。
景瑚是了解他的,干脆就直言了,“定国公府的周太夫人是您的姐姐,清姐儿是她的孙女。周其鹿是您的学生,也是您选定的下一任山长,他们的事情,您总不能不管吧?”
“不想着叫老夫管你的事情,倒是想着这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周老先生不屑的看了景瑚一眼,背过身子去摆弄了一会儿案几上的兰草。
景瑚还能有什么事是他能顾及的,不过还是她和柯明叙的事罢了。
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而后道:“我没有什么自己的事要请周老先生您帮忙的,我的亲事,母亲过世之前便已经替我定下了。清姐儿是我的好朋友,她和周其鹿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您若是能帮得上忙,希望您能帮他们的忙。”
“定了亲事?”周老先生很快回过头来,手上一快,居然将那兰草折了下来。他也来不及心疼,“定的是哪一家的儿郎,我怎么不知道,叙儿知道么?”
那一日柯明碧和她谈话,也不知道柯明叙有没有听见。“是我二表哥,他是我二舅舅的儿子。如今寄住在燕京外祖家,在尚儒书院求学。”
“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觉得他挺好的。”
周老先生立刻就反驳她,“我可觉得不好,你嫁给了旁人,叙儿可怎么办。”
他说的这样义正言辞,景瑚觉得有些好笑,“您这话说的,好像这世间只剩了我一个女子似的。柯世兄那样好,要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来配他,我已经拖累了他许多了。”
她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柯明叙救她,是因为于她有意的。他们之间的年岁差的多,她甚至都还没有到婚配的年龄。不过是觉得她可怜,他们也一起经历过许多,算是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