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好像已经停了,日光自云层中倾泻而下,整个屋子也都亮堂起来。景瑚和柳黄聊了一会儿天,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正好豆绿便送了午膳过来,景瑚和柳黄分开用了,略等了等,回风又送了熬好的药过来。
他站在窗外,望了景瑚一眼,“小姐,您的药。”
柳黄很快接了过来,摆在了景瑚床前的桌上。回风并没有走,“像是想要和景瑚聊会儿天,又有些不好意思。
景瑚笑了笑,对柳黄道:“你拿个荷包给回风,让他拿去,叫大师傅做些糕点来吃。”回风最喜欢各种糕点了,往常她总是会赏他糕点吃。
不过这里却不一样了,这是柯明叙的船,要吃什么,都要给灶上银子才算是懂得礼数。
柳黄很快取了荷包来,回风却再三辞了,“小姐,小的不是讨赏,只是想看看您好点了没有。”
她还没喝药,也没有用药汁洗眼睛呢,能好到哪去?其实回风也是有些憨气的,关心则乱罢了。景瑚忍不住笑道:“还没有好呢,吃药才能好。你不用担心我,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
回风挠了挠头,“是小的问错了,那您记得好好喝药,晚上小的再来给您送药。”说完这句话,像是怕景瑚又要塞钱给他似的,很快就跑开了。
甲板上有雪,他跑的这么快,也不怕摔着了。
这一次的补药闻起来不像上一次那样苦,随着药送过来的,还有一小碟蜜饯。蜜饯的盘子下面放着一张铜绿色的谢公笺,上面写了四个字,“好好喝药。”
景瑚将那谢公笺收好了,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热,端起那碗药,一下子就喝完了,一点也没有剩下。到底还是被苦到了,连忙拈了一个蜜饯尝了尝。
苦和甜交织在一起。
那用来洗眼睛的药汁是温热的,景瑚自己走到了角落里去,仔仔细细的洗了眼睛,当下就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候应该是大家都在午睡的时候。景瑚无事可做,干脆也就让柳黄掩了窗户,准备先睡一会儿。
她闭上了眼睛,渐渐有了困意,正要睡着,就听见有人轻轻敲窗户的声音。响一阵,又停一阵。
景瑚不堪其扰,柳黄便很快将窗户打开了。
敲窗户的是冱哥儿,他似乎觉得很有趣,见窗子被打开了,下意识的想去拉窗扇,将它重新关上,而后再敲。
一下子见到躺在床上的景瑚,手停下来,像是怕景瑚听不见似的,大声道:“姑姑,姑姑,我是冱哥儿。”
景瑚失笑,“冱哥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他被柯明叙抱着,一脸好奇的看着景瑚。而后笑起来,“姑姑懒,姑姑没起床。”
柯明叙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此时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直缀。大约是怕沾了病气,又传染给冱哥儿,所以把自己都整理了一遍了。他温声对冱哥儿道:“舅舅和你说过了,姑姑是生病了,所以才没起床的。”